“你觉得过年应当是什么样子?”
严弘文轻问着,手却遮掩自己的鼻子。
他还是初次见到以为美味无比的酒是如何勾兑出来的。
那股酸腐的味道,让他格外想吐。
徐若瑾早已习惯了酒曲的味道,听他提问,随意的说着:
“应该是热热闹闹的,鞭炮烟花齐鸣,家人都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聊天,吃饭,等候着度过大年夜。”
无奈的叹口气,徐若瑾看了一眼他,“可今年却格外不同,因为你在,丫鬟婆子们都怕惊吵到您失了规矩,不敢大呼小叫,父亲与母亲只张罗着晚间如何应酬您这位京都来的贵公子,而我三弟呢?没了人影,只想躲你远远的。”
昨天徐子墨被杨氏逼着来这个院子。
可他刚露面,严弘文几句文辞雅句就把他给吓走了,再也不露面。
严弘文嘴角轻笑,“他们比不得你,你还是与我在一起更好。”
“公子出言请自重。”
徐若瑾撇着嘴,“你是巴不得我快点儿被那根白绫子吊死吧?”
“我怎能有那么恶毒的心?”
严弘文刚刚说完,余光睹见有人在门口向朱方回话。
他曾吩咐过,若无急事,跟随他来的人都不许轻易打扰……
如今特意跑到徐府来,恐怕是出事了。
朱方的脸色很难堪。
脚步极快的走来,凑在严弘文耳边道:
“张仲恒跑到梁家门口,与梁霄对峙起来,逼着梁霄为徐姑娘负责任。”
严弘文立即瞪了眼,“他疯了?居然亲自去质问?”
朱方没有回答,严弘文看了一眼徐若瑾,满心怨气的骂着张仲恒,“这兔崽子,居然跟我玩阴的,想拿我来做挡箭牌?没门!”
徐若瑾直盯盯的看着严弘文与朱方。
看他们的表情,显然事情与她脱不开干系。
严弘文站起身,走之前看向她,“张仲恒在梁府门前与梁霄对峙,你心里有个准备吧。”
徐若瑾心中第一反应叫嚷出来,“他这是想逼死我?”
“对!”
严弘文复杂的看着她,“他就是想让你死。”
梁霄从家门口走出去,那些起哄呼喊的小厮和混子都被吓的退后两步,声音也弱小许多。
曾与梁大将军于战场上厮杀过的人,身上自带的煞气,自然而然的让人畏惧。
张仲恒冷哼一声,心中只骂那些人都是废物。
他看向梁霄,咬牙道:
“你居然还敢出来……”
“我为何不敢?”
梁霄看着他,微眯的眼眸扫过众人,“把事情闹出这个地步,很有趣?再怎么折腾,你也不过是一跳梁小丑,引人耻笑。”
“你少废话!”
张仲恒阴着脸,直指梁霄,“我今天就要找你算账,你个无耻无德的恶棍,我是来为徐姑娘讨说法的!”
“我是为了救人。”
“笑话,堂堂的张家那么多人,偏要你救么?你这话说出来,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是非自有天定,与你这等杂碎说多了,浪费口舌。”
梁霄说着便要离去,张仲恒被激怒,“梁霄,你今天给个痛快话,你到底肯不肯为轻薄了徐若瑾而负责!”
“是啊,徐姑娘实在委屈可怜……”
“唉,一不留神,名声都悔了,也就是有张公子为她出头,她都不能露面了。”
“瞧着吧……”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多数对梁霄更有猜忌怀疑。
张仲恒这段日子发动的谣言风传,也的确起到了一个作用。
何况,梁霄来中林县时间不久,与他相交的人更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对众人的唾弃和指责,梁霄倒淡然的一笑,“轻薄?这个词用的很不恰当,也难怪你只有秀才之名,中不了举。”
张仲恒被戳中心窝子,气的当即蹦起来,“废话少说,你直说到底肯不肯负这个责。”
“你折腾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今天当面与我对峙?”
梁霄的反问让张仲恒紧抿着嘴,“我是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原本不必如此,可你躲躲藏藏,时常不在府内,我能去哪儿找你要说法?”
“笑话。”
梁霄的脸色一直冰冷,“前些时日在县令府,你不是也见过我?那时你怎么不开口呢?”
“我……”
张仲恒没想到被反咬一口,“那是因为你不配。”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让众人评评理,你到底是个多欺善扬恶的主,梁家列祖列宗都为国效力,只因为你梁霄一个人,把梁家的脸彻底的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