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娘子看着杨氏道:“徐夫人就是小气,若早知你们府上有这等好闺女,提亲的早把门子踏破了,哪还容得你悄悄的就给徐姑娘定了亲?”
杨氏被挤兑的一愣,尴尬的看看县令夫人,挤出笑来道:
“哪里是我藏什么娇,也是她之前身子弱,不好往外带,何况亲事也不是我能做得主的……”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
徐若瑾还是初次见杨氏在众人面前软成这幅模样。
合着在家泼辣成母夜叉,在外她还怯场啊?
这不应该是杨氏的风格啊!
这个碧娘子实在心思够狠的,句句都似在夸自己,却是在不停的讽刺着杨氏。
不过,徐若瑾余光偷看了下县令夫人。
怎么总觉得县令夫人对自己的目光不太一样呢?
倒不是厌恶亦或不屑,而是若有所思的打量和审度。
徐若瑾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警惕的心思也提得更高,只求别闹出什么错。
挤兑够了杨氏,碧娘子倒热忱起来,拽着徐若瑾的手,给屋中坐着的夫人们挨个请安。
县丞蒋夫人、典史赵夫人,还有几位外乡官员留守老家的夫人们……
徐若瑾一一行礼请安,倒是也得了夫人们的见面礼。
物件虽不贵重,徐若瑾拿在手里沉甸甸。
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财产,一定要自己收起来,别再被杨氏收回去!
“这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啊?我怎么没见过。”
从屋外进来一个年纪与徐若瑾相仿的姑娘,声音灵脆,傲气十足。
徐若瑾朝她看去,她也正仰头斜眼的打量着自己。
看那副架势怎么有种仇人相见的样子?
徐若瑾满心感慨自己的信息量匮乏,遇上的人和事完全不能做好提前的估算。
这到底是谁呢?
徐若瑾心中警惕。
再仔细看,李忠林只有一个人,站在路边朝县令府巴望着,似在等人,又似在看热闹。
他不是中林县人,而且那等臭名声,谁会请他?
撂下了帘子,徐若瑾在思忖,徐子墨一愣,“二姐,你不看啦?”
“看什么看?万一让李忠林看到咱们又贴上来怎么办?”
徐若瑾指指徐子墨身上戴着的物件,“都不想要了?”
想到李忠林每次都要从自己身上顺手牵羊,徐子墨立即一个激灵,“最好不要见到他!”
“继续等着吧,别再乱瞧了。”
徐若瑾的叮嘱,徐子墨痛快的点头。
未过多久,徐家的马车进了县令府,丫鬟婆子们撩起帘子,搀扶着二人下车,徐子墨跟随父亲、大哥去了主厅,徐若瑾跟随杨氏上了小轿,朝二门后的花园行去。
红杏与春草一直捧着酒跟在轿子后面,杨氏看到,埋怨着徐若瑾:“怎么只拿来三个酒瓮?之前不都是用坛子的?”
徐若瑾忙把预备好的理由说出来:
“女儿琢磨酒是送给县令夫人的,拿坛子来,会不会让人笑话咱们不雅致,何况物以稀为贵,少拿来点儿,还显得金贵,若是直接抬两坛子来,没人重视了。”
“你倒是心眼子够多的。”杨氏也知道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只能闷声挤兑两句。
徐若瑾笑着道:“都是母亲教的好!”
“你……”杨氏咬着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会儿下了轿,你不许随意开口说话!”
“女儿省得了!”
尽管是严冬的天气,县令府中仍能给人留下雅致文气的印象。
徐若瑾偷偷端详片刻,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布置。
亭台楼阁的装饰都是普通模样,唯独场地比徐府要大上两三倍。
心中揣测,徐若瑾只把这归类为气韵。
县令夫人也出身与清流文人之家,故而县令府书香门第的气韵,不是用普通的言辞能够形容的。
跟着杨氏往正堂屋中走,徐若瑾感觉到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朝她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