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麟当初逗弄禾苗的事,杨氏是亲自处置的,心里比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秋萍那个死娘们儿,这种事还出去浑说,她的脑子都被狗吃了!
“所以你压根儿没看到禾苗与黄妈妈的儿子做了什么,就认定她不守妇道?你这个做婆婆的还真是厉害,巴不得往自己儿子脑袋上撒点儿颜色,你觉得这是一件美事,是吧?”
“她就是不守妇道,孤男寡女与别的男人在一个屋子里,就是不守妇道!”
杜婆子强不过,便开始咬着此事不放。
徐若瑾冷笑,“你是个寡居之人,没有一身素淡青衣,却是妖娆的大花袄,绣花鞋,发髻上还戴了那么一朵艳花做装饰,到底是谁不守妇道?是谁不懂规矩,嗯?”
徐若瑾的挑错,让杜婆子愣住了。
再看杨氏与黄妈妈的脸色都恨不能吃了她一般!
杜婆子慌张之余,连忙找出了借口,“老奴是知道夫人传见,所以特意在家中换了衣装才来的,平时才不是这样的打扮。”
“你刚刚家中不是闹出了人命的事,你还有空装扮换衣服?”
徐若瑾一把扯掉了她发髻上的花,“我看着你都觉得恶心!”
“啊!”
杜婆子以为徐若瑾是要打她,一声尖叫连忙退到后面,“老奴说的有什么错?她若是守妇道,干嘛与男人关起门来说私话?她一个嫁了的妇人,即便有事,难道不能让老奴儿子与爷们打交道,偏要她一个女人出面?”
“这件事即便打死老奴,老奴也不信!”
杜婆子咬着这事不肯放,黄妈妈气得上前指着便骂:
“你个贼心歪理的臭婆娘,当初连蒙带唬的找我要说法,我也是老糊涂,没问清楚便中了你的计,合着你所谓的亲眼所见,只是见他们在一个屋中出来,你蒙的我好惨,我跟你拼了!”
“就是不信,有本事,你让你儿子出来说说他到底都干了什么?敢吗?”
杜婆子的话让黄妈妈立即缩回了手。
她对自己儿子并无百分百的信任……
徐若瑾召唤了门口的小厮进来,“你回来时,禾苗醒了吗?”
“已经醒了。”
“把她带过来,就是抬也要抬来,还有黄妈妈的儿子也一并请来,今儿所有人都在,就说个清清楚楚,我不信禾苗能做出那等事,更不信黄妈妈教出的儿子不守规矩。”
徐若瑾看向杨氏,“我更不信母亲教出的下人都是这样心邪不正,如今有人肆意往徐家人的脸上泼污水,绝不容忍!”
杜婆子被徐若瑾豁出去的劲头吓着了!
她完全没想到二小姐会顶着夫人的怒气较真到底;
她也没想到夫人居然在这件事情上服软,让了二小姐一步。
黄妈妈没拦住,如今事情全都归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杜婆子真的不敢说,因为若说出来,她不被夫人骂死,也要被黄妈妈整死。
杜婆子跪了地上便开始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哭,“夫人,二小姐,给老奴和老奴儿子留一份颜面吧,这种事让老奴亲口说出来,还不如让老奴去死!”
“咣咣咣”的磕头声很是响亮。
杜婆子也真是豁出去了,没磕几下脑门就被撞出了血印子。
杨氏扭过头不理,只看徐若瑾怎么办。
她才不在意什么杜婆子的面子,她要这个丫头知难而退,她的对手是徐若瑾!
黄妈妈被杨氏瞪了不知多少眼,这会儿也不敢再出面圆场。
处理此事的便只有徐若瑾一个人,杜婆子就在她的脚下不停求饶。
春草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杜婆子再这样磕下去,岂不是会磕死?
能这样的拼了老命维护面子,恐怕事情的真实性已不容置疑。
何况……
那个男人还是黄妈妈的儿子。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禾苗都有可能动心。
这一次,二小姐恐怕是输了。
被她对禾苗的信任彻底的击败。
不仅是春草,杨氏屋中的其他丫鬟婆子也都是这般想法。
她们此时怜惜杜婆子在苦求颜面,更敬重二小姐这样护着曾伺候过她的丫鬟。
事情总不能两全,她们也不知到底该支持谁了。
徐若瑾的确被杜婆子这一招给吓到了。
嘴唇几近咬破,她的拳头攥了紧紧,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有退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