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麟冷斥一声,目光在人群中不停的搜索。
待看到张仲恒时,徐子麟的眼神微眯,可见他背着手站在远处,好似无关之人。
徐子麟的怀疑藏在心底,可他怀中的李秋萍却好似被雷击了一般,指着徐若瑾便道:“对啊,你喝了酒,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
“你给我闭嘴!”
徐子麟恨不能掐死眼前的女人。
这个痴傻的娘们儿除了添乱就是添乱,今日也不知哪根筋错了,不依不饶的给自家人下绊子。
她还嫌不够丢人么?
围观众人虽不再肆意的逗话,但眼神中深藏的嘲讽不言而喻。
不过也有一些明白人也感觉到事情不寻常。
若是个男子也就罢了,怎么对徐家的小姐还这么挑衅?
好歹也是个女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小厮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更有身边人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他。
不敢再多嘴,也不敢马上回到少爷身边,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一副公道人的硬气目光。
徐耀辉虽心中厌烦,却也知道今日这事只能用身份压下。
被人私下里用计逼迫,便最好的法子就是立即离去,再硬着冲顶,绝对会是自家人受伤害。
不过这件事无论怎么解决,女儿的名声……都会遭人诟病。
但不管怎样,都只能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挽回清誉了。
徐耀辉打定主意,刚以官威压制气场,随后要再下令。
徐若瑾此时仍旧盯着张仲恒,看到他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她捧起酒坛,笑着道:“我就证明给所有人看,我喝!”
四下皆惊!
徐耀辉刚要阻拦,却见女儿已经捧起酒坛,汩汩入口。
茶肆的二层,有一双微睁的灰眸也在盯着发生的事。
正是张仲恒在寻找的梁霄!
看到张仲恒耍出的伎俩,再看徐若瑾以硬碰硬的冲撞,他的声音沙哑,轻道:“之前没看出来,这女人性子够烈的……”
顾不得家中人是什么想法。
徐若瑾长舒口气,缓缓的朝前迈出了步子。
徐耀辉蹙紧眉头,杨氏看着她,斥道:“你干嘛去?这时候就别添乱了。”
“把那坛子酒给我。”
徐若瑾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小厮呆住了,捧着酒坛子看向了徐耀辉。
“给我,你听到没?”徐若瑾的声音虽不尖锐,坚定的语气让人不敢抗拒。
徐耀辉没有什么表示,小厮等不到老爷的指令,便把这个麻烦彻底的抛出去……
“我承认这是亲手酿造的酒,并非是什么桃花、杏花酒,而是添加了药材的药酒。”
徐若瑾的目光扫向围观的众人:
“其中葛根二两四钱,桂枝九钱,桑枝一两二钱,鸡血藤二两四钱,桃仁一两二钱,桔梗六钱,甘草六钱,川牛膝六钱,粮食酒十斤。”
报完了药方,徐若瑾又说起功效:
“我所酿的酒解肌通络,舒筋活血,祛风止痛,父亲于县衙久坐办事,大哥奔波辛苦,弟弟读书劳累,这一方子每晚小酌半杯,家人身体康健,有何不对?”
看了看地上躺倒不起的李忠林,徐若瑾又道:
“我承认这一坛酒应十日开封,后因祭祖便推迟了开封的时日,可现在已经入了十月,天气并不炎热,哪怕延迟了六七天也不过是药性增强,酒劲浓郁,我便不知道为何李家长兄喝入口中会喷血晕倒,还望大家明鉴!”
徐若瑾的话说完,围观的人不由得闭上了嘴。
若真依着徐二小姐所讲,这却是一番孝心了,可为何喝下的人醉倒喷血?
实在让人费解……
“这方子是大夫出的么?”
有人突然多了句嘴。
徐若瑾想要找到话音的来源,可惜人太多,她根本看不到。
“不是,是我自己读药书,配的一道药方。”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定是你的方子有问题,就是你害死了那个人。”
“就是,若不是大夫出的,还敢用?”
“胆子也太大了。”
徐若瑾被周围一人一句挤兑的脸色赤热,更看到父亲失望的埋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