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队长说了这么多，后面的才说到了主题，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为了你们高高兴兴来上学，也为了你们的父母能高高兴兴看到你们顺利毕业，我送给你们两句话。这两句话是——”胡队长看了一眼大家，又故意停顿了一下，并轻轻清了声嗓子才接着说，“这两句话就是‘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不能多’。也就是说希望同学们在这三年里，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当你们毕业时，我们班不能少一个人，也不能多一个人！嗯，请大家记住了，我的话完了。”

胡队长一走，同学们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少一个人好理解，就是有人生病或有人犯错离开学校了吧？那多一个？怎么会多一个呢？又来个插班生？插班生也不要吗？这为什么也不行呢？”

班长刘真说话了：“不是你们那意思，去年开除的两个学生就是因为谈恋爱，女生怀了，不就多一个了吗？”

“哦——”大家恍然大悟，几乎同声哦了出来。

“真稀罕！”小许嘴快，“不是女生怀了，还能是男生怀了？！”

“去！”刘真哭笑不得地朝小许瞪了一眼。

明白了吧？闻天语与尹天娇的来往，早被胡队长看在眼里了。接下来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找机会给他俩分开。眼下机会来了，胡队长能放过这个机会吗？这就是闻天语太年轻，想不到这一步的原因了。

大家安静下来，刘真接着说：“经队里研究，我们班38个同学分成两组，每组19人；按男女同学，按农村、工厂和军队来的情况划分，保持了基本均衡，大家看吧！”说完，她将分组名册那张纸贴在了教室黑板上。

闻天语赶紧凑到跟前，他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他一眼就看见了他和小尹各在一组。尹天娇分在副班长张小庆一组，留在了附一院。他分在刘真一组，自然是去市二院。一般认为市医院不如附一院好，刘班长当然要主动去差的地方，才好说服别的同学。刘真这样做很好，而闻天语也无话可说，因为全班就两个军人，各分一个组，似乎也天经地义。

当然，就算你有话可说，你能说什么呢？你能说因为你俩好要分在一个组吗？当然不能。人家做工作就是要你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别人看上去也完全公平合理。人家有权，你就服了吧。你不要以为工人没学历，没学问，就没脑子，就不聪明。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们的经历，他们的阅历，就能把你个小青年儿卖了你还会帮他数钱！

当然，胡队长他们这样做，也不能说他们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从当事人角度看是很郁闷的事儿了。果然，闻天语和尹天娇走出教室，天娇笑着说：“别了，司徒雷登！”

“亏你还笑得出来。”闻天语说。

“笑不出来又能怎么样？人家就这样安排了，县官不如现管。”她停了一下又一笑，“没事儿，也不远嘛！几站路，只不过我可没机会听你帮我补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