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博徽笑笑,没说什么,大大方方带着人进去了。
“走吧,”杨一卢一挥手,也跟着进入了灌木丛。
等他们走出灌木丛,看见偌大一片水杉林不禁错愕了半晌,他们的脚下是平缓流动的水和风,飞鸟成群地落在树上,落日的余晖也能够照到这里,把所有事物的影子拉得老长。
马博徽叫来方才那个追寻的人,问道:“赵师弟,现在我们该往何处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是沼泽的发源地。第二关不是外面的真实世界,它整体地形想一个水壶一样,这里是它的壶嘴儿,长却窄,他们要躲的话,只能往里面深入,无异于自绝后路,我们可以直接往里面追。”
……
正在调息的鸣轩忽地睁开眼睛,道:“白木堇,他们来了。”
白木堇点点头,从树上站起来,飞鸟在她头顶盘旋,她扶着树干的小手细不可察地颤抖着,背后一片是模糊的橙光,河水平白无故地从光幕中流出来。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没想到居然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他们往左右两边走了不一会儿,发现也是光墙,不由得绝望起来,自己慌不择路间走进了死胡同。
鸣轩站在前面的一棵树上,落日洒在他的脸上,却依然白皙如雪,似乎永远无法温暖起来。
“找到了!”一声高亢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传了过来。只是下一刻,那人便被两道水箭洞穿了左右身体,坠落到水上,不见踪影。他身上的参赛玉简直接把他判定为危及生命,传送出了蝶栩楼。
两支队伍二十几人终于出现在鸣轩面前,桂成堂居高临下,随意地挥了挥扇子,狂风朝着鸣轩绞杀过去。
只见鸣轩双手合十,一双巨大冰手把风给拍灭了。然后他打了个响指,河流忽然暴动起来,密密麻麻地触手状子弹如同菊花一般从水面张开,射向空中的靶子们。
一些主修水根的修士骇然地发现自己的水灵力被压抑到了一个极点,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手忙脚乱之下被子弹射了个透心凉,和第二关说了再见。
马博徽也是主修水根的,他一边反应神速地使用法宝,一边惊疑不定地猜测面前这人到底是谁。对方每次一使用灵力,马博徽就觉得自己的水根发出了哀鸣,犹如子民见到君王。
“又是个所谓的天才吗?”马博徽眼里闪现出狰狞的神色,若是他的师弟师妹见了会大感诧异,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向来温和待人的马师兄会露出亡命之徒一样的表情。
这时白木堇也动了,她纤纤素手稍稍一错,四只黑燕从天而落,带着肃杀的气息在空中交织出一道杀阵,收拾着残局。
“燕踏芳华?”桂成堂双眼微眯,杀机凛然,“乾清弟子?博徽,我去收拾那个女人,你和他们俩把那个男的拿了!”
说完,他扇子一合飞身而下。
“掩护我们!”马博徽命令,随即转头对罗杨二人道,“还请两位不要做过多保留!”说罢也跟着闪了出去。
罗木看了一眼杨一卢,后者向他点点头,率先冲了出去。罗木轻叹了一口气,提刀跟上。
鸣轩见桂成堂凶狠地冲来,正要抬手应对,一点寒芒却已然先至,杨一卢的枪尖擦着他的手臂而过,飙出了一条血线。和罗木预料的一样,这个少年的肉身并不强壮。
鸣轩咬牙一挥拳,一只白色的灵力拳头抵在枪尖上,不让它再进分毫。接着他吐出一个音节,天地变色,河流暴涨。
马博徽眼皮狂跳,抬手一剑刺入他的腹部,马博徽只感觉这一剑手感极差,一看伤口也没有流出鲜血,便火速后退。“鸣轩”化成水倾泻而下到河里,真身当头就是一掌,把马博徽拍到了树上。
“罗木你那一刀还没好吗!”他怒道。
“好了!”罗木不知从哪个地方跳了出来,手中的长刀如同一条炎龙怒吼,对着眼前的少年轻声道:“抱歉。”
桂成堂听到身后的嘶吼,脸上笑意更甚,一扇点在白木堇的肩头。白木堇吃痛落在树上,她立刻知道肩膀的骨头碎了,轻轻一动都有撕裂的痛楚。不只是肩膀,她身上大大小小有数道伤口,还有不同程度的内伤,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白姑娘,你生得倒是伶牙俐齿,只是手下功夫却不怎么样。”桂成堂指挥身边的飞刀轻飘飘地落下来,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白木堇倔强地瞪着他,桂成堂冷笑连连,再欲动手,脚下站着的杉树忽然摇动起来。他向后看去,发现那中了罗木一刀的孱弱少年最终还是完成了气术。
河里掀起了足有几十丈高的巨浪,如同一座座矗立在天地间的山峰,天地发出了哀鸣。浑身是血的鸣轩站在浪头,孱弱的肩膀竟然隐隐透露着王的尊严,宛如睥睨天下的君主,有多少人可以为他鞍前马后,而此刻却为了一个女孩全力挥拳。
空中无处不在的水系清气不再温和,一致朝着敌人们咆哮,还存活的人们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快要凝固起来。
随着鸣轩一指点出,山巅般的怒涛猛地旋转起来,化作了一张又一张惊悚的旋涡巨口,将万物尽数拉扯入水中。湖泊上千吨的湖水在君主的命令下狂啸怒吼,它们疯狂地拍击、旋转、拉扯,实力不济的人在这种如同天灾的气术面前不堪一击。
马博徽四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了数倍,逐渐被漩涡拖入其中。一潮又一潮的巨浪排在他们身上,如同巨石近身。眼看身体没入了刺骨冰冷的水面,他们却无能为力,凭一己之力他们逃不出这样强力的控制技。
这张漩涡巨口宛如一座死亡之门,要把人带入地狱。
一个巨浪打在桂成堂身上,仿佛拍出了他的灵魂,深入骨髓的寒冷让他不由得打起了寒颤,“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