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轩辕珞脸上青白交加,可怜他苦心经营,不惜以身家性命作为赌注,结果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他轩辕珞成了天下最大的傻瓜。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不过身为帝王家,既然敢下注,就应该有愿赌服输的勇气,不是吗?”太子淡然道。
轩辕珞扯紧锁住他手脚的铁链,“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子直视他的眸光,“你们兄弟一场,我不希望你到死还稀里糊涂。”
“我已经明白了,不就是中了你的借刀杀人之计吗?”轩辕珞阴冷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我从小就听过无数次了,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渔翁,今天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只蚌而已,而你才是那个渔翁。”
“其实在此之前,真正的渔翁,一直都是父皇。”太子语出惊人。
这话让轩辕珞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太子眸色寒凉,“我十五岁被立为太子,朝野上下一片赞誉,当时父皇只年逾四十,正值盛年,而你的母亲惠妃当时不过只是嫔位而已,若不是父皇有意提拔,她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晋升四妃?而你同样青云直上,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父皇利用我来打压你?”虽然这一点,轩辕珞早已知情,但在此时此刻,竟然有一种别样的悲凉和愤怒油然而生,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
“父皇不满意我做太子,同样也不满意你,其实他不满意任何皇子,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大权被任何人染指,他只喜欢唯我独尊,若不是他一直暗示你,给你希望,你也不可能生出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你有今天,父皇可是功不可没。”
太子的话如一根毒刺,狠狠扎入轩辕珞的心口,因为他明白,太子没有说错。
任何一个皇子,被立为太子,父皇都不满意,他那么独裁的人,只是想要平衡而已,父皇需要人牵制太子,恰好挑中了他。
如果不是父皇暗示他可以对太子取而代之,他也不会疯狂行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原来,这一切,父皇才是始作俑者。
轩辕珞闻言,唇边浮起一抹冷笑,这么多天,他终于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被轩辕珏给利用了,轩辕珏想利用他的手,除掉皇上,独揽大权。
对太子来说,最大的对手,并非是他,而是早对太子心生不满的父皇。
父皇承诺若是自己替他解了芙蓉丹之毒的话,就改立自己为太子的话,并不全是假的,因为父皇对太子的不满,是真的。
而身为太子的轩辕珏,对这一点同样心知肚明,原来他一直在等,等到自己沉不住气,起兵谋逆之后,再来坐收渔人之利。
可惜,自己想在才想明白,未免太迟了点,轩辕珏,果然够毒。
太子的突然到来,使得宽敞的天牢骤然显得狭窄起来,狱丞毕恭毕敬地在前面引路,“太子殿下,这边请。”
太子在到达轩辕珞的牢房前停下脚步,气度高华,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威严道:“把牢门打开。”
“是。”狱丞连忙打开牢门,太子腰身微微一弯,走进了阴暗潮湿的牢房。
狱丞连忙搬来一张椅子,擦了又擦,“殿下请。”
太子无视这里肮脏的环境,优雅落座,“你们退下。”
“是!”狱丞猫着腰无声告退,并挥手让所有的狱卒一并退下。
轩辕珞冷冷盯着面前已经成了东澜实际意义上的帝王的太子,一言不发。
太子幽邃的目光环视了一下这座牢房,很是随意道:“珞王弟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托太子的福,还不错。”轩辕珞满不在乎道,哪怕是成王败寇,他也不愿意在太子面前流露半分软弱,语含讥诮,“如果太子是想来看我摇尾乞怜的话,就要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