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人可是厉鸣犴?”莫燃问道。
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更加僵硬,她自然能认得莫燃的衣服,也是天一门的弟子,只是她不知道,刚才她说的话竟然都被莫燃听去了,那她跟厉鸣犴是什么关系?会不会随便找个名头来找她的麻烦?
“小、小姐,您说什么呢?我听不……”那女子正想矢口否认,莫燃却直接打断了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厉鸣犴在哪里就好了。”
莫燃刻意释放出了一些威压,这两个女子只是炼气期的修为,自然受不了莫燃的威压,那女子冒着冷汗,指向了对面的一个房间。
莫燃向后看了看,便松开了手走了,而那女子松了口气,却顿时意识到刚才她不仅承认了她说的就是厉鸣犴,而且还给莫燃指了路!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女子方才惊疑不定的关了门。
莫燃径直朝着对面的那个房间走去,这里也是包厢,莫燃在门口站了几秒钟,本想找找有什么隐蔽的地方能进去的,可最后失望的发现,弄月楼的建筑格局像个‘回’字,窗户都朝外,而这里在二十几层,她要从窗户进去的话反倒要费一番功夫,更何况,现在还是大白天,这种翻窗的事情也不合适。
最终,莫燃堂而皇之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人还不少,庆幸他们玩的忘情,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这个包厢的格局跟唐甜的是一样的,莫燃一进门便向右拐去,沿着那些卧室走。
莫燃拦住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子,看他的穿着倒是很讲究,佩戴的法器更是不少,一看便是世家子弟的做派,“厉鸣犴在哪个房间?”
“什么?找厉公子?”那人口齿不清的回道,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看向莫燃的时候整个人都似傻了一般,嘴角还明晃晃的流出了口水。
莫燃厌恶的皱了皱眉,重复了一遍:“厉鸣犴在哪个房间?”
“啊?找、找他做什么?美人儿,跟我走吧,厉鸣犴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进了天一门而已,我可是……”那人摇摇晃晃的,话都说不清楚,可一双眼睛仍然贪婪的望着莫燃,说着,竟然伸手来拉扯。
莫燃轻易的避开了,她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抵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自己站不稳,撞在了莫燃的匕首上,那脖子上顿时拉出一个血口子。
有酒精麻痹着,那人傻傻的摸了一把,摊开手的时候却看到满手的鲜红!
“厉鸣犴在哪个房间?”莫燃问了第三次,而那人似乎被鲜血刺激的清醒了点,颤颤巍巍的给莫燃指了方向,莫燃收回了匕首,但直接点昏了他,把他仍在一旁的角落,这才去刚才他指的那个房间。
到了那个房间门口,莫燃驻足,观察了一会,轻轻一跃便落在木质的房顶的横梁上,用匕首轻轻挑开了上面的小窗,慢慢推开了一些,还没看到人,里面的呻吟声便传了出来。
把窗户开大了一些,这下看到了床,乱扔在地上的衣服,床上两个人密不可分的纠缠在一起,莫燃只能看到两人几近的身体,那雕花的床沿,正好挡住了两人的头。
没看到正脸——
莫燃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心想一定是酒劲上头,而不是因为房间里少儿不宜的画面和那女子一声比一声高亢的呻吟。
她一路打听到了这里,其实本意很简单,她只是想看看厉鸣犴所谓的喜欢,他既然能那么斩钉截铁的跟她说了喜欢,却还能跟别的女子滚床单,这样的喜欢算是什么?
莫燃努力屏蔽里面的声音,她得等着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厉鸣犴。
{}无弹窗若儿被拖走之后,莫燃身边倒是清净了许多,只是,莫燃却无法像唐甜一样,根本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剩下的那个锦儿从始至终都很有眼色,他只在适时的时候插嘴,话倒是也不多,只是在若儿被拖走之后,倒酒的任务就到了他的手上。
许久,唐甜推开了身边的人,自己拿着一个酒壶和酒杯走到莫燃身边坐下,她亲自给莫燃倒了酒,笑道:“莫燃,你可真是个不会掩饰情绪的人,你在怨我对刚才那个小倌下手太狠?”
莫燃看了看唐甜,也不得不说,唐甜这人很聪明,即便莫燃表现的已经够自然了,可她还是能捕捉到莫燃隐晦的情绪。
只是,莫燃摇了摇头,说道:“怨你谈不上,我只是很好奇,你似乎很讨厌霊。”
莫燃有眼睛会看,唐甜对很多霊都下手非常狠,基本上跟着唐甜的霊,日子都不会太好过,白矖也绝非特例。
而在莫燃的话音落下之后,唐甜嘴角的笑容很明显的暗淡下来,直至消失,那双精明的杏眼中带着灰暗的神色,莫燃绝对想不到,唐甜第一次在她面前变脸,却是因为她提起了霊。
“如果很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这杯我敬你。”莫燃举起酒杯跟唐甜示意,她似乎戳到了唐甜的痛处。
可唐甜却道:“莫燃,你知道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
莫燃看了她一眼,唐甜如此一丝不苟的样子,还真让人不习惯,更何况,这问题也问的太刁钻了一些,“每个人关于痛苦的理解不一样,有的人觉得死就是最痛苦的事情,有的人还觉得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那对于你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唐甜盯着莫燃,似乎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唐甜专注的神色仿佛要看进莫燃的灵魂深处,莫燃不太理解为什么唐甜会给人这样的压迫感,可她神色不变,只轻笑了一声,道:“想象不到,我还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称得上是‘最痛苦’的。”
这显然不是真话,起码在莫家庄被灭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莫燃几乎生不如死。
“真幸福。”唐甜缓缓摇着头说道,她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笑了,只是那笑不知为何充满了讽刺,“莫燃,你可真幸福,没有痛苦,那是什么感觉?”
她忽然靠近莫燃,“可我不一样,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的痛苦就开始了,而且永无休止,那些痛苦是霊带给我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应该有霊存在,他们都该死,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应该死了!”
莫燃微微心惊,为唐甜眼中那真实而强烈的杀意,只是,不等她继续探究,唐甜就给莫燃重新倒了酒,呵呵的笑道:“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我们继续喝酒,说起来,你真的很喜欢上次那个小美男吗?”
“怎么这么问?”莫燃无法回答,只好把问题丢了回去。
“自从来到这弄月楼,你可对谁都没有多看一眼,到底是这弄月楼里的美男姿色太平庸,还是你的眼光太高?”
“话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总不能是因为,你要为小美男守身如玉吧?”
唐甜这话完全是当做玩笑说的,莫燃知道她纯粹是看热闹,便任凭她说,莫燃也不接话,只是那酒却被一杯一杯的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