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澈道:“快,许福你且去唤大夫过来!”
刘苒道:“你说、你说她是谁,你再说一遍?”
许福见阮凤腿上鲜红一片,再见刘苒脸色狰狞似一口便能撕了自己,麻溜的丢下手上两大盘子,掉头逃道:“少爷,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这时不是什么春蚕吐丝能细细道来原委的时候,再则,慕澈亦觉自己亲事之类的私事不用同这个表妹细说,他觉得自己只需尽了职责,提醒刘苒离开这儿便可,于是道:“苒……”
阮凤漠然瞥慕澈一眼。
慕澈瞬息改口,“刘、表妹,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赶紧先回去。”
以前在慕王府看星星瞧月亮时,你深深款款唤我苒儿,现在怀里搂着别的姑娘就义正言辞叫我刘表妹?
“潋表哥!”刘苒见慕澈抱着阮凤打算离去,当下咬牙切齿道,“你堂堂慕王府世子当朝四品官职,如今同一不知打哪儿来的低贱女子在这儿幽会,更是与她不知廉耻的搂搂抱抱拉拉扯扯,你打算将慕王府的脸面之置于何处,将朝廷的规章置于何处?!”
慕澈停下脚步,怒从心起。
刘苒自语自怒,“潋表哥,即便慕王爷如姑母远在云南,只有你一人在京中独住,当婚姻大事更要门当户对,经父母之言,你怎可私下就与一个低贱的女子……”
“嗖!”
一把匕首从门口飞进来。
匕首快如劲风撕裂了包间中的空气,直接划过刘苒左脸颊,让她反应未及,所有的话语都由这一匕首而停在了口中。
“姑、姑娘……”知情颤颤抖抖指着地上道,“您,您的头发……”
刘苒转目往地上看。
地上躺了大片青丝,正是她今日梳起来的发髻垂尾。
阮太子妃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慕世子受惊匪浅,眼见贼人一跃而来,他脚下一拐,差点不用阮凤催促就能自个儿扑出窗台下头。
若有闲情逸致,这会儿还能你侬我侬抓着小娘子的说句“不会,我慢慢教你呀”的情意绵绵。
可现在,生死攸关。
“死就死罢!”见两人真的退无可退,慕澈一手拢上阮凤的腰身,跃上窗台道,“抱紧了!”
“是你抓紧了!”阮凤一手抓了慕澈的腰带,一脚勾起一条白色绸带,道,“快些!”
这一瞬间的速度太快,刺客三人只见慕澈抱着阮凤跃上了窗台,两人视死如归的往下一跳,故而都不敢耽误片刻让人给跑了,纷纷从地上跃起来便跳出了窗户。
三人从窗户中跃出来才瞧见,原来慕世子与阮大娘子压根没有跳下河,而是抓着一条系在窗棂上的腰带正吊挂在半空!
“哗、哗、哗。”
即便刺客三人再有本事,亦不能逆空飞行,更没有水上飘的本事,一一跃出后如短线的风筝,纷纷一头扎进河里再无回天乏术。
许福冲过来大喊:“少爷——”
他正撕心裂肺、表情惨烈,就见慕澈带一手着阮凤一手荡着白绸,腾空而起,如猿猴飞跃森林连串的动作那叫个一气呵成,一下子从半空跃上来,“砰”一声踹破木质窗户,跳入了隔壁包间。
刘苒等在包间中因了阮凤迟迟不来,本是火冒三丈,后来听到隔壁传来打斗声有女人大呼“救命”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与知情情急之下就躲在了包间的桌子下头,誓死不打算出来。
这两个倒霉的孩子正可怜巴巴惊骇万分的躲在桌下掩耳盗铃呢,就听见包间窗户“砰”一下,木雕窗由外向内破了一个大洞,从外头变戏法一般飞闯进来两人。
“啊啊,别杀我——”同样是受了刺激的,知情恍惚惊恐大叫,手抱桌角不敢往外瞧却也不停不下嘴。
刘苒不愧为主子,遇事沉稳一些,她“咕噜”一下咽下一口唾沫,探头偷偷从桌底往外头瞧去。
只见男子脚踩祥云面的千层底靴站于女子前头,担忧急切问她道:“怎样?没事罢?”
这声音……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