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康与殷宝不对付,出来替苏诚志撑腰还能理解,可成然呢?
就算成然如今跟在陆瑾康身边做事,可始终都是圣上的人,怎么可能出来替个当时只有秀才功名的苏诚志撑腰?!
也不怪仓先生有这样的想法,他到底是初来乍到,了解的事情并不多。
虽然他在府城逗留的那一日打听清楚了有关殷宝在燕山府城发生的事,却因为时间太短并无法探知陆瑾康与苏诚志之间的渊源,更不知道陆瑾康与葛山村之间的渊源。
他自以为那日陆瑾康替苏诚志出头对付殷宝,一是陆瑾康与殷宝一向不对付,二也是因为苏诚志借住在那座别院的缘故。
毕竟别院的主人是苏家的那位孤寡老太太,而苏家的那位孤寡老太太是陆瑾康的姑祖母。
待到了葛山村见到老大夫,仓先生才觉得有些不妙,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其中必定有他没能探知的渊源,自是十分懊恼没能坚持拦下殷宝。
可是人已经到了葛山村,事情就摆在眼前,仓先生自然不可能做出殷宝那样的无赖状,只得迎难而上,对着老大夫抱了抱拳道:“在下作为殷公子的先生,得知殷公子对苏举人多有不敬,特地带着殷公子来向苏举人致歉。”
“真的只是致歉,而不是找茬?”老大夫哪里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就刚才殷宝那大呼小叫的模样,真是来致歉的吗?
殷宝此行目的仓先生实在太清楚不过了,对面老大夫犀利的目光不留余地的质问,当着这么多围观的葛山村村民,仓先生是真的有些下不了台。
看着仓先生讪讪然的脸色,老大夫沉默了片刻,总算没有继续犀利下去,看了依然躲在仓先生身后眼睛却时不时向后面马车张望的殷宝一眼,淡淡地说道:“既然殷公子是来致歉的,还望拿出诚意来。”
说罢目光投向最后那辆马车,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如今就看殷宝舍不舍得了!
苏云朵听了老大夫的话,又循着老大夫的目光看了眼那辆马车,微微有些惊心,那辆马车上坐着的只怕就是苏云英了。
老大夫这不会是逼着殷宝要苏云英的命……吧!
苏云朵看看老大夫,再看看仓先生和殷宝,心里好奇极了。
真不知道这位仓先生和殷宝为何一见到老大夫就露出被惊吓到的表情,难不成老大夫与仓先生还有殷宝之间有过什么恩怨纠葛?
“孔,孔大夫怎会在这里?”半晌这位仓先生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仓先生来得,我来不得?”老大夫的反回看似平平淡淡,却颇为理直气壮。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堵得他先生张口结舌,老大夫的目光从仓先生身上移开,直接定格在龟缩在仓先生身后的殷宝身上:“哟,这不是殷二总管的大侄子殷宝大少爷嘛,怎么又犯病了?”
殷宝忙不迭地又是摇头又是摇手连声道:“没有没有,我,我好着呢!”
殷宝胖得像只球,那一番动作加上又惊又怕的模样,实在滑稽得很。
没想到老大夫的战斗力并不比陆瑾康弱,不过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将仓先生噎得说不上话,一句带着调侃的话又将殷宝吓得快成了软脚虾。
老大夫这是比吉祥物还管用!
将老大夫比成吉祥物,苏云朵也只敢在自己心里想想而已,可不敢让老大夫知道。
苏云朵抿了抿嘴,索性与宁忠平站在一旁看起戏来。
“说吧,此来何意?”老大夫上下打量着殷宝,眼中的不善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殷宝的心里后悔极了,当日他若听从仓先生的劝说直接回京城,此时只怕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京城的殷府享福了,偏偏他被苏云英的枕头风吹得又热血上了头,不顾仓先生的劝谏非要来葛山村意欲替苏云英找场子,没想到却意外地遇见了老大夫。
虽然老大夫已经辞了镇国府的差事,可是殷宝却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对老大夫不敬的。
老大夫既是殷二总管的恩人,也是殷宝的恩人,当年若非老大夫出手相救,他们叔侄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能对老大夫无礼,殷宝的心头却又实实在在地憋了一股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