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定好稳婆了?要不让你弟明日就去接了让咱镇上的张稳婆住进来,也好让人放心。”方氏拉着宁氏的手,眼睛却直直地盯着苏诚志。
“娘请放心,咱村里有稳婆,阿玉前面几胎都是她接的。”苏诚志毕恭毕敬地答道。
“是啊,娘,你就放心吧,林婶子的娘、嫂子还有姐妹个个都是稳婆,不说咱葛山村,就连这这方圆几里都只认林婶子。”宁氏也赶紧说道。
“你这年龄可不算小了,要不,咱从县城请个医女来?”全氏看了眼宁氏劝道。
“要说医女,咱们家就有一个。”宁忠平乐呵呵地指着苏云朵:“若论医术,咱秀水县的大夫没几个赶得上咱们家朵朵。”
虽然宁忠平的话有些夸张,苏云朵却并不反驳,反而笑盈盈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外婆、舅母,你们就放心吧。这几日林大娘每日都来给我娘摸胎位,娘肚子里弟弟可乖了,胎位一直都很正。我娘今年也才二十八,年龄其实也不算大,嗯,正当年!”
说罢还用力点了点头,那娇憨的模样,让方氏爱得不行,搂着苏云朵好一番心啊肝地疼爱。
把坐在宁忠平怀里的苏泽臣看得很是眼热,从宁忠平怀里哧溜下来就扑进方氏怀里,嘴里还咕噜着:“我也要做外婆的小心肝。”
逗得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瞬间冲散了因担忧宁氏生产而略显沉闷的气氛。
对于宁氏生育这件事,苏云朵心里不是没有担忧,毕竟在这个世界医学水平不高,更没有前世那些辅助的医疗设施,连最普通的听诊器都没有,母体中胎儿的情况和胎位全靠把脉和用手摸来感觉。
不过苏云朵表面上还是相当淡定,加之她的药箱里还有老大夫特地给宁氏做的救命药丸,这段时间林氏几乎每日都会来给宁氏摸肚子,确定宁氏腹中胎儿的胎位正常。
前世的苏云朵在实习的时候,几乎待遍了所有的科室,产科自然也是待过一段时间的,时间不长却也亲手接生过那么几个婴儿出世,故而担忧难免,心虚却是没有的。
苏云朵后面的话曾氏有没有听明白没人知道,可是苏云朵那第一句话却在曾氏心里狠狠地捅了一刀,曾氏的脸色顿时一次得极为难看,心头更觉噎得慌。
三月份啊,每当一想起今年三月,曾氏就觉得无地自容。
三月份的时候,她偷偷拿了家里二两银子给娘家兄弟还赌债,结果被男人柳东森狠狠地打了一顿,在床上整整躺了大半个月才出得门,她哪里知道方氏曾经来看过宁氏?!
云朵这个丫头果真如小杨氏所说的,是个贱皮子丫头,真是哪里疼往哪里戳。
苏云朵在心里哼哼,这就算疼的?
若曾氏再敢来说三道四,她还能往她的肺管子里戳,定要戳得她不敢再来苏家说三道四,不对,就算在葛山村也不敢再说三道四。
还好,曾氏总算还有点儿自知之明,抹了把脸呵呵一声讪笑说了句:“你们娘几个难得一聚,我就不叨扰了。”拍了拍衣襟,撇了撇嘴灰溜溜地走了。
苏云朵与曾氏说话的时候,无论宁氏还是方氏、全氏、沈氏几个都有些愣愣的,她们不记得三月里方氏来过葛山村啊。
就杨氏那个人,方氏就算再惦记着宁氏,还不会上门来找不自在。
宁氏最先反应过来,毕竟曾氏三月份打得下不了床,在葛山村是相当轰动的一件事。
待曾氏离开,宁氏不由伸手戳了戳苏云朵的脑门嗔道:“你还真长本事了,说起谎来真正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我就是特烦她,也心疼娘。眼看娘就要生了,曾大娘还总爱在娘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若非顾着村长大伯的面子,我早就让她下不了台了。今日算她明智!”苏云朵嘟了嘟嘴,还颇有些意犹未尽。
方氏虽然不知道苏云朵说那样的一个谎有什么意义,但凡是葛山村的人,还能不知道她三月里压根就没来过?
及至宁氏说起三月里发生的事,方氏婆媳几个不约而同地看着苏云朵笑出了声,心里也都闪过几许疑惑,这孩子啥时候学得如此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