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老两口前段时间之所以病倒,一是听了宁氏这边的消息又急又气,二也是担心宁忠平,毕竟他一去几个月没有消息。
老人家心气不顺人就没精神了,却并没什么大病。
老大夫是真正的杏林高手,神医级的人物,他这一到自然手到病除,两次针疚下来,宁家两老连陈年旧疾都被除了个七七八八。
这次去复诊确定两老的身子并无大碍,连汤药都没开,只给宁家留了张食补的方子,让他们按着方子进行调理。
苏云朵手上多了笔卖芽苗菜的银子,倒是有心去黑水镇探望外公外婆和舅舅舅母,只是因为最近家里事儿多,实在抽不出时间外出,除了宁忠平回黑水镇的时候让他带些自己育出的芽苗菜,也只能先将这份关切压在心底。
正如老大夫所说,宁忠平的妻子沈氏的情况比较麻烦,当然对于老大夫而言也只是麻烦一些,倒不是不能治,当然她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要根治却是不可能的。
上一次老大夫细细替她把脉,又问了这些年吃的药方子,看着那一大叠药方,老大夫直摇头,是药三分毒,再这样吃下去,这辈子只怕再别想要孩子了。
听了老大夫的话,一家子都变了脸,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沈氏在娘家做姑娘时就体弱多病,虽不至于成为药罐子一年里总要病上几次,自然少不得吃药,成亲以后更是因为多年肚子没有消息多方求医问药,不说吃得药比饭多,也快差不多了,也难怪老大夫会这般说她。
没想到这些年受的罪,不但没让沈氏如愿求得子嗣,眼看就要绝了孕育孩子的机会,犹如一声晴天霹雳,直呼庸医误人,沈氏更是瘫倒在榻上哀哀哭泣。
“你这不仅仅只是想让老夫给你参谋那么简单吧。”老大夫继续用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苏云朵。
啊呀,小女子认输还不行,知道瞒不过你,也不用说得如此直白吧,很难为情的好不好!
虽然心里不断吐槽老大夫的直率,这会儿苏云朵却没那么忐忑了,老大夫若是生气,哪里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呢,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实话实说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爷爷的厉眼!”苏云朵伸出大拇指对着老大夫比了比,同时给了老大夫一个羞涩的笑容继续说道:“其实种药材是在发现这个山坳之前,我心里就有这样的打算。原本只想着后院那么大,空着太可惜,就想着划出一块来种菜种玉米什么的,然后拿出两分左右的地试着种些蓝草和红花,这两样既是药材也是染料,如果能够种成功,不愁卖不出去。
可那日分家又得了院前的那四亩多的荒地,我这心里就像种了草一样,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样才能利用好院前那块荒地,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能够吃饱穿暖,爹爹有钱去科举,娘亲不再没日没夜绣花伤眼睛,弟弟们也能进学堂读书。
可是家里缺劳力啊,别说院前的那块地,只后院那两亩地要种得好也十分吃力呢!”
“所以你就想着种药材?你可知道药材要种得好比种庄稼还要劳心劳力!”老大夫撇了撇嘴,在他的眼里苏云朵就是个傻大胆。
“嗯,我知道,可是那块荒地若用来种庄稼不说颗粒无收,收成只怕连税都不够交。”说到这里苏云朵不由羞赧一笑,抢在老大夫吐槽之前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快快地说道:“当然我家没有目前交税的压力。可我也不想费了老鼻子的力气,到头来还不够一家人吃的!
可是药材就不一样,我看过一些书,金银花、旱半夏、蓝草、红花这些,嗯,还有许多药材对土质的要求都不高,我家院前这块荒地真合适!”
老大夫心道,好吧,这丫头原来已经做了不少功课,看来是老天让他来跑这一趟,让他晚年有幸得遇这个小丫头。
种药材既是这丫头带着家人走出穷困的机会,也是他实现年轻时候梦想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