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萱苏毫不掩饰地夸奖道:“小哥哥笑起来可真好看,比萱苏在京城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第一次有人如此夸奖于他,感觉很新奇,他也忍不住的回夸了她,她的确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姑娘。
而且她的眉眼之间,那一抹熟悉,始终没有消失。
她们一路寻走,来到那一棵巨大的月下美人下,夏侯萱苏被这景象给慑住了眼睛。
因为这棵月下美人枝头缀满了花朵,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盛满花朵一样。
这一颗红色的月下美人,是娘亲亲手栽下的,独孤倾亦对它的感情是复杂的。
独孤倾亦有那么一度,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手忍不住的拂过红色月下美人的花。
说也奇怪,明明是他的手触摸到那红色的月下美人花骨朵,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手背上仿佛有一只温热的手。
而他抚摸过花骨朵之后,那朵花骨朵缓缓盛开,红色如血,刺红了他的眼。
而他……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子,一个曾经在他婴儿时代出现过的女子。
此时的女子一身红衣,像鲜红的嫁衣一样,正在和他并列而站,注视着那朵盛开的红色月下美人。
而她的手,也停留在他刚刚摸过的红色月下美人的花骨朵上,他内心是震惊无比。
夏侯萱苏却是一脸对着红色美人的感叹。
直接把红色月下美人摘下,递给了夏侯萱苏,她说要送给娘亲,有娘亲在身边固然是好,能讨娘亲欢心会更好。
夏侯萱苏拿到红色月下美人,便直接就跑了,可是跑到一半回头,问他还能不能见到他?
他自然回答是可以的,得到这样允诺的夏侯萱苏这才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独孤倾亦内心是不平的,他一直目送夏侯萱苏,眼睛的余光却停留在那一身红衣的女子。
说也奇怪,当他见不到夏侯萱苏时,那一身红衣女子也消失不见。
他也看不见她。
就像一场梦一样,他看见一个红衣女子,那朵红色月下美人盛开时,他见到了她,那一朵红色月下美人消失时,那个红衣女子也消失。
心头怪异萦绕,难道那个红衣女子是红色月下美人仙?
他不由自主的凝望着那一颗红色月下美人,没有再看到那个红衣女子。
一朵盛开的红色月下美人送人,引来偃息大大的不满,他的脾气越发怪异,怪异得仿佛他随时随地都要杀人泄愤一般。
也是因为一朵红色月下美人,偃息与他两个人之间陷入了长久以来的最厉害的一次争吵。
偃息勒令他不准靠近红色月下美人,独孤倾亦却当他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最终偃息气呼呼的跑了,独孤倾亦继续在红色月下美人下,他在等待,他更多的期待着那穿红衣的女子再次出现。
他想问一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婴儿时,到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婴儿时期所有的事情,却记得长得美丽的女子。
白日到黄昏,没有等待那女子出现,那女子的出现仿佛就是昙花一现,夏侯萱苏也没有来。
天色将晚,他只能靠近红色美人的根干,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个小姑娘不会来了,天色将晚,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这句话是对那穿红衣的女子说的。
他不知道她出现的定律是什么?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看不见她,不代表她不在他的周围,他相信他说的话,那个红衣女子一定会听见。
慢慢的走回院子,他的院子里也种满了月下美人,这个季节,是月下美人盛开的季节。
他自己打水洗手,洗完脸之后,他竟然又看见了那个红衣的女子,那个红衣女子眼神凄清,有数不尽的落寞。
不知不觉中他自己仿佛也承载了来自那女子身上的悲切,连眼神不知不觉的也变了几变。
忍不住都看向她,看见她把手伸向自己,她抚摸自己的脸颊,可是自己的脸却穿透了她的手。
她就像夜话杂谈里面的鬼神,只有魂魄没有实体,人会穿透她的魂,触碰不了他。
就这样互相站立好久,独孤倾亦还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京城来的夏侯侯爷,晚上自然受到招待,清笛声入耳,这是父王在召唤他,晚上去陪席。
他刚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了房门,偃息就拦住了他的去路,说要代替着他去。
不知怎么,看见偃息嘴角泛起一丝邪笑,他心中没由来的一震,慌了起来。
慌乱之中,根本就阻挠不了偃息,一只小范围绞痛的心房,霎那之间,疼痛难以自止。
偃息头也不回的走了,独孤倾亦手捂着胸口,慢慢的蹲了下来,一只手撑在地上。
满嘴的血腥味,从咽喉翻涌的口中,那个红衣女子在红霞照射之下,整个人散发出惊心动魄的美。
独孤倾亦心房绞痛越来越疼,疼的他再也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嘴角的鲜血越流越多,眼神涣散之际,他看见了红衣女子拼命的想拉他。
拼命的想给他嘴角擦血,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她的手穿透着他的身体,根本就触碰不了他,就像他的娘亲一样。
明明是离的那么近,却每每的都触碰不了,张嘴忍不住的唤了几声娘亲,而那红衣女子却向天祈祷。
美目之中,全是眼泪翻腾,似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一样,在她的祈求之中,倒真是求来一个人,夏侯萱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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