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黑衣人都对望着笑了起来,笑个不停。杨雪立冷冷道:“我的话很好笑吗?”那黑衣人道:“小子,你以为穿着一身衣服,拿着一把剑,装这么冷淡,就能把我们吓到吗?要杀是吧?好,我们奉陪到底!”话一说完,他们几个黑衣人全都拿起了地上的兵刃,有刀也有剑,一字排开,刀尖和剑尖都对准着杨雪立。那个冒冷汗的还一人又戴起了面具,现在跟他的同僚一起并肩作战,毕竟团结在一起的力量要大一些。韦南英此刻躲在暗处,他并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这几个人根本不是杨雪立的对手,何况他第一次看到杨雪立的剑后,对他真的很佩服,现在还想再看一次。
过了许久,杨雪立淡淡道:“你们不会奉陪到底的。”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你说什么?”杨雪立道:“因为你们已经死了!”那几个黑衣人互相对望几眼,还以为这里有埋伏,或者暗中有什么人在放暗器,但什么都没有,于是他们都以为杨雪立在故意吓他们,于是他们同时大吼一声,同时高举自己手里的兵刃,朝杨雪立身体的各个部位打过去。杨雪立没有动手,还在像石像一般站在那里,甚至根本没有看这些人。
直等到他们的刀剑快要触及到杨雪立的皮肤时,忽然剑光一闪,所有人的动作立刻停止,他们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他们的刀剑都在杨雪立的面前或者胸前,杨雪立却好像什么都没做,跟刚才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气色,站在原地。韦南英在暗中也看呆了,他甚至都在怀疑,真的是杨雪立亲自拔剑杀了他们吗?他知道一定是,因为他确实看到杨雪立的身体动了,看到了他拔剑的姿势,但是没有看清他的剑怎么拔出来的,又是怎么划伤这些黑衣人的,最后又怎么回到剑鞘里的,韦南英简直恍如梦中。也许这些黑衣人看见了,他们也相信了这世上真有这么快的剑,这么神的人,但他们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知道这些。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手里的刀剑全部落地,叮当声不绝,几乎震动了这整片树林,然后他们的身体就全都倒下了,已然气绝,可还有一个人没倒下,虽然他手里的兵刃落下了,人还活着。杨雪立也有失手的时候?韦南英仔细看那个人,原来正是刚才说话时冒冷汗的那个人。
此刻他的腿也软了,浑身都在颤抖,他在一夜之间连续两次看到杨雪立,看到他杀人,看到他拔剑,看到那冰冷无情的剑光,现在他还能保持清醒,这恐怕已经很不容易了。韦南英这才明白,原来杨雪立是故意留下这个活口的。
这个活下来的人现在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有颤抖,不停地颤抖,冷汗不停地冒,那种恐惧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杨雪立慢慢走进他,没走进一步,他的心就会跳得越快,恐怕杨雪立走到他面前时,他的心都会从嘴里跳出来。
可是杨雪立并没有走到他面前,只走进几步,就说道:“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现在对这个黑衣人来说,哪有一点拒绝的力气?杨雪立道:“这附近还有没有你们的人?”那黑衣人颤抖着,缓缓摇头。杨雪立看见了,又道:“你们的人……”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看见那个黑衣人忽然不再颤抖了,而且当在地上一动不动,嘴巴张得开,眼睛也睁得大,眼珠子也没再动了,显然已气绝而死。
杨雪立的表情还是那样冷漠,看见一个人在他面前死了,他一点心理反应都没有,忽然说道:“出来吧。”他这话自然是对韦南英说的。韦南英听到杨雪立这句话后,微微感到吃惊,还是走了出来。
杨雪立冷冷道:“你过来做什么?”韦南英道:“我与张师弟带着柳师妹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但不见少侠的踪影,于是在下便出来寻找,结果,遇到了这群黑衣人,才发现这儿就是他们的鸟巢。”杨雪立道:“现在他们都死了,你们不会有危险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去?”韦南英道:“少侠,这次下山,在下打探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在下觉得有必要告知少侠。”杨雪立道:“是魔教的事吗?”韦南英道:“嗯。”杨雪立道:“说吧。”
韦南英道:“在下得知如今魔教教主马云逍病势垂危,恐不久于人世,马云逍正准备将教主之位传与一个称金花使者的人。据说此人身怀绝技,而且神秘莫测,除了马云逍和魔教中几个有地位的长老,其余教众都不知道他的来历,更不用说我们这些正道人士了。”杨雪立淡淡道:“还有什么?”韦南英道:“这个金花使者已经出了魔教,现在就在江湖中,不知身在何处,只是现在少侠杀了这里的魔教教众,他们的人没有与这里联系上,一定会来打探清楚,我想,可能金花使者也会到这儿来。”杨雪立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金花使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只要是魔教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要将魔教上下赶尽杀绝!”他说这话时,目中似乎喷射出了怒火,握剑的手更紧了,但再紧也握不碎。
韦南英显然被杨雪立的这个表情给惊吓了一下,过了许久,韦南英才道:“无论如何,少侠都得多加小心,况且魔教中人诡计多端,一切都难以预料,不如少侠与我们在一起,这样大家互相都有个照应。”杨雪立道:“我不需要跟你们在一起,你们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了。”他说完这句话,看也不看韦南英,就直接离开了,韦南英连叫几声,他仿佛没听见。
韦南英自己回那间破房去了,见到柳依婧仍躺在木床上,还没醒过来,脸色还是那样苍白,张依松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于是就没有打扰他们,自己也趴在桌子上,然后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依松先醒了过来,过了许久,韦南英也醒了,然后把昨天遇到杨雪立和杨雪立杀死那些魔教中人的事说了。他们去看柳依婧,见她还没醒过来,于是替她把脉,张依松皱眉道:“这样不行,要是再拖下去,师姐恐怕就没命了。”韦南英道:“赶紧把她带去武当吧,这里回山门还需要一天,事不宜迟,千万不可再拖了。”张依松只有点头答应。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当日晚上在一家客栈里歇息。白天在路上时,韦南英买了一只信鸽,自己写了封信,系在信鸽上,先把它送回武当。
张依松看见了,问道:“师兄,你在信上写了什么啊?”韦南英道:“写了关于那个金花使者的消息。”张依松喃喃道:“金花使者。”
韦南英道:“我始终觉得这个金花使者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他的出现,很可能会造成整个武林大乱起来。”张依松微微吃惊,道:“不会吧。”韦南英道:“虽然我没见过这个人,但我有一种预感,此人也许可以凭一己之力,就能灭掉整个五大门派。”张依松道:“照你这么说,他会比现在的魔教教主还厉害了?”韦南英道:“有可能,这便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若非如此,马云逍又怎会选中这个人来做他的继承人呢?”张依松沉思了一会儿,点头道:“说的也是。”
韦南英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道:“所以我在信里请求掌门,召集各大门派的掌门齐聚武当,大家共同对付这个金花使者。”张依松道:“你有把握那个金花使者会来?”韦南英道:“他的目的不就是要歼灭各大门派吗?各大门派齐聚武当,势必会声动整个武林,那个金花使者不可能不知道,若他真的来了,就请各位掌门齐心协力,共同对付他。”张依松一拍桌子,道:“好主意。”
当日夜晚,他们就在这家客栈里休息。可就在他们熟睡之际,忽然客栈里发出了惨呼声,而且不止是一个人,惨呼声也越来越靠近。韦南英和张依松立马就惊醒了,打开门一看,看见楼下有不少黑衣人闯入,他们身披黑斗篷,戴着黑面具,手里持刀持剑的,不仅杀死了外面的掌柜的伙计,还要杀每个房间里的人。张依松立刻叫了出来:“是魔教的人!”
韦南英见魔教的人来的有很多,几乎站满了整个客栈,觉得他们很可能斗不过这些人,于是他对张依松道:“师弟,你带师妹先走,我来断后。”他不等张依松回答,直接拔出了剑,飞身下楼,冲入黑衣人之中。张依松想叫也叫不住,何况还有个受伤的柳依婧,他也没办法,只好带着柳依婧,从窗户下飞出去,骑着马飞奔武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