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群中,刚刚还在叹息的七哥呆呆的看着台上,突然便怔住了。
台上少女身影纤细,背脊却挺拔如竹,笔直如坚不可摧的钢铁,那衣角翻飞嚣张肆意的样子,却和哪一年深秋时节,翻上擂台带着醉意打遍三十六国的青衣少年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身旁的镖行弟子推了推他,急急的小声道,
“七哥,这不是我们路上遇到的那个恩人姑娘么?她一个人怎么能挑的过金梁那么多人啊!金梁还有不少高手呢!”
七哥听着这话,眼睛却眨都不眨的盯着台上少女,甚至无意识的勾了下唇角,
“不,就算金梁有再多高手,大约也是没用的”
就像那时候,自以为能用车轮战耗尽少年气力的三十六国英雄一样,便是人再多,在那无可匹敌的傲慢剑道之下,都只能铩羽而归。
台下的哗然都没被台上人收入眼里。
高高的阶梯之上,刚刚才到的少年猛然攥紧了拳头,险些失态的拍桌而去,却被身后的黑衣男子低低换了一声“阁主”而停住了。
他慢慢坐稳了,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台上的青衣少女,藏到桌下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青色纱衣被风卷起散开,少女一手将即将跌落在地的败者掀下了擂台,倒入了人群之中。
一阵哗然声里,她转回头来,盯住了台上那正皱眉看着她的人。
腰间佩剑未解,她的身影修长纤细,片刻之后只有一只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朝着那人的方向竖起。
然后那根手指,轻轻的,朝自己的方向勾了勾。
一语未发,轻蔑无尽。
嚣张与傲然在她身上被无尽冷意冻成高高在上的漠视。
喧哗嘈杂的广场陡然寂静,空气紧绷如即将断裂的弦。
片刻后,那呆滞的金梁人瞬间暴怒,拔剑便要砍上来,嘴里还在大声道,
“哪来的臭娘们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到我的擂台上来了!也不怕丢了自己的命!”
他身法极快,剑光转眼便递至眼前,约莫带上了他自己的所有内力,空气都几乎要被撕裂开来。
可面对这样暴怒之下用尽全力的一剑,在台下担忧的惊呼和看热闹的起哄声里,少女只伸出了两根手指,无比准确的夹住了破风而来的锋利剑刃。
剑尖就在她的脸前,却任凭那人用尽全力都无法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