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做的事,也一直都是这样证明的。
沈翩跹把下巴垫在袖子上,看着窗外的雪有点出神。
那个卧室里的照片仿佛重新浮现在眼前了,同时在耳边响起的,还有那个老管家苍老的声音。
“先生很喜欢你。”
他说,
“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总是要独一无二,讨她喜欢才好。”
长长的睫毛柔软的覆盖眼睛然后又张开,交错之间露出瞳孔里有些忧愁和茫然的神色来。
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和一张照片而已,可背后连接的,却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楚衍所有行为背后真正的含义。
她原本以为的东西全部被推翻了。
无论是那次生日会上她以为是来捣蛋才送出的荒诞的礼物,还是颁奖典礼上那莫名其妙的三个祝福,甚至在船上那个夜晚每次惊醒都能看见的坐在黑暗里的身影——她一直以为那是为了看着她或者故意吓唬她,楚衍本来就是这么个行为荒诞的人。
可当这一切荒诞行为被赋予了完全相反甚至深刻的感情,那么他在做出这些举动时,藏在吊儿郎当笑容下的,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是真的生气。
却并不是因为楚衍自作主张将初阳托付给她的举动。
就算他不这样做她也总会照顾初阳的,她从不觉得初阳是麻烦。
可楚衍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来了这么一出,分明就是基于对她的了解在算计她。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沈翩跹趴在车窗上,降下来一点空间,让雪花飘进来,落在她的头发和鼻尖上。
沁凉的味道从皮肤钻进血液再到心底,她在凉凉的风声里逐渐清醒过来,注意力又不得不被其他东西占据了。
是的。
她给楚衍立了衣冠冢。
在程致远还在昏迷的时候。
沈翩跹把脑袋埋进手臂间,神色有几分纠结与心虚。
细细想来,那大概是在得知了全部的真相之后,也得知了楚衍最后的那一枪是特意避开要害之后才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