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图依旧滴滴的响着,男人的睫毛依旧长长的盖着紧闭的眼睛,一切如旧,魔法没有见效。
沈翩跹猛地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压住从心底直冲上眼眶的汹涌情绪。
“行吧。”
她转过头来跳下床开始翻自己的包,一边翻一边背对着病床上的男人道,
“我要开始给你算账了,你每多睡一天我就给你记上一笔,直到你醒来为止,等你醒了之后,这些你欠我的时间都要算上利息全部补偿给我,不许工作不许应酬不许干其他任何事,这些时间里你得给我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总之就是围着我一个人转。”
她从包里拿出来一小笔记本,又找到出笔来,当真翻开纸页在上面记了时间。
20xx年2月x日,程致远欠沈翩跹一天。
就这么简单粗暴的记好之后,她转身走到床头拿笔轻轻敲了敲男人的额头,
“我每天都会记的,程先生,你死定了。”
窗外大雪纷飞,帝都的各大广场都放着新年快乐的歌曲,家家户户都热气腾腾的过着一年一度的除夕夜。
而沈翩跹呆在医院里,就着病房中滴滴答答的心电图声音,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助理先生带来的饺子。
在门外呆坐了片刻后,沈翩跹才吐着气抬起头来,拿手拍了两下连,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然后才起身打开病房门。
脚步轻巧的走进去,就像捉迷藏一样的探出头,她语调轻快的道,
“我来啦,程先生。”
病房很大,是医院特地准备的贵宾病房。
但也因此,将这份无人回应的安静衬托得更加鲜明和叫人难过。
心电图稳定而机械的响着,起起伏伏的绿色线条边,输液瓶上,映着男人苍白而毫无知觉的脸。
沈翩跹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
视线里男人的脸孔依旧英俊无比,因为住院的原因他本就鲜明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好看,睫毛很长,被光映着,在眼下打了一层扇形的阴影,比起睁眼时的冷漠,更多了一层叫人无法抵挡的温柔。
沈翩跹微微的笑,拿手指去触碰他的睫毛。
明明看起来是那么冷硬而拒人千里的人,偏偏眼睫毛这么长这么软。
“我今天去你的书房了,程先生。”
她一边玩他的睫毛一边跟他说话,
“我也看到了那些照片,很多地方很多事情我自己都记不起来了,但你这么多年看着那些照片,只怕比我自己还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