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噗的笑出来,可这笑容只维持了一秒,又仿佛被什么拉着一般落下去了。
她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出神般道,
“我这个后遗症,是不是没法儿治好了?”
正在流理台前忙碌的男人微微一顿,便听少女继续自言自语般道,
“我现在笑一下都觉得很勉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好灰暗啊,世界和阳光都跟被蒙了一层雾一样,让人觉得没意思透顶了。”
“而且这种日子好像还没有尽头。”
程致远伸手关了火,擦过手之后下了两层阶梯朝沙发走去。
而这期间,少女在几秒的沉默后,突然问道,
“你还记得你拿给我看的那本诊疗记录吗?就是从你姑姑那里借来的那本。”
程致远面不改色的坐到她身边,问,
“记得,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
少女直直的看着上方,喃喃着,
“我这个只是中度抑郁就这么难受这么觉得没意思,甚至偶尔还能冒出来想自杀的念头,那么那个人遭受得又是些什么呢?”
{}无弹窗片刻的沉默后,严逸好奇般带着点疑惑缓慢道,
“邵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赔上命也不肯透露他在哪里?”
男人慢慢抬起头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嗓子里只发出嘶哑的呼吸声。
他的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妙,脸已经变成了青白色,一副随时都会闭眼死去的模样。
可严逸无动于衷。
他甚至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喝了一口水,才又突然想起般哦了一声,
“不光是赔上你的命,应该是赔上你一家人的命。”
严逸笑了笑,没了眼镜,那双狭长眼睛里的戾气便没有了任何阻挡,和他冷淡随意的语气一起,深渊般将人笼罩起来,
“真是可惜了,你那女儿挺漂亮的,才刚过了五岁生日呢。”
男人浑身一僵,随后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猛然抬头望向严逸的目光野兽般凶狠,充血的眼珠里满满都是不敢相信的恐惧,和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的恨意。
严逸却笑起来,他慢条斯理的靠上椅背,道,
“你不会以为,邵祺这个丧家之犬,还能保住你的家人吧?”
“别做梦了,”
严逸站起来朝外走去,经过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死了,这两个小时里好好考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