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画笔在纸页上发出的沙沙声,那让我觉得很安静。”
“可是我的父母坚决不同意我去考美术学院,即使我保证能考上最棒的美术学院,即使我保证以后靠这个也能赚很多钱。”
“可他们始终不肯同意。他们要我去考商学院,去考金融学院。”
“可对我来讲那些东西没有一点意思,我不想把自己的未来放在高楼大厦的方格子里,我不想等到那个时候再来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我的反抗没有效果,他们只当做是叛逆期的正常行为,一概置之不理。”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良久的沉默,温略言略低的尾音混合着雨声缓缓消失在空气里。
半晌那边的女孩子终于开口了。
像是很艰难才发出的模糊音节,她缓慢的说,
“你好。”
停顿片刻,她又模糊道,
“我可以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温略言沉默了一会儿,一瞬间觉得有些警惕,这样会被很多听众收听的电台,照道理说是不该这么失礼问来电者的姓名的。
然而不知为何,顺着听筒传过来的,那声音里的小心翼翼让他莫正版开了口,
“我叫温略言。”
“你呢?”
“我叫林知返。”
那边轻声回答,
“知道的知,返回的返。”
·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她叫知返。
却更像那条深海里孤独的,迷路的鲸鱼。
不过这是后来才知道的事。
现在的温略言,还是一个为了高考志愿,为了自己梦想而苦恼的,不愿意向父母低头的,倔强的少年。
于是听到那句简单的“我支持你”,他的眼睛都亮了亮。
女孩的声音慢慢带上了些许笑意,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前几天放的歌,叫你曾是少年。”
“少年就应该有少年的活法,如果一味按照父母所期望的,但自己并不喜欢的方向前行,你又怎么能叫少年呢?”
“不过是一个披着少年皮的,无趣的大人而已。”
“这世界之所以有趣,就是因为这些不同的属性啊,如果所有年龄阶段的人都拥有成熟而世故的本性,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你能肯定,自己是真心喜欢画画并且坚信能够坚持多年甚至直到老去的话,那就遵从内心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