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冷静,
“如果你感冒发烧了,我就不能让你接近病房了,万一传染给霍先生怎么办?”
沈翩跹愣住了,程致远看着她,低音沉沉近乎诱哄,
“所以为了能看到霍先生,你现在就按我说的做,好不好?”
少女挂着眼泪看着他,终于点了下头。
·
干衣服是程致远翻过阳台到隔壁去拿的,包括贴身衣物。
他面不改色的从大门回来,将衣服都放在了自家浴室门口。
至于为什么不回隔壁?这个时候谁还能想起这个问题?
等沈翩按他说的做完全过程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程致远的电话刚好响起。
他看了一眼,然后拿了一条毛巾,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没有走电梯,而是跟着安全楼梯直直向天台走去。
沈翩跹抽了一下鼻子,
“你要带我去哪?”
没有等到回答,程致远已经推开了天台大门。
夜色里,直升机嗡嗡嗡的悬浮在高高的天台上,气流在空气里卷起巨大的风,将沈翩跹的头发呼的吹起。
{}无弹窗听到敲门声的时候程致远正在接电话。
他从窗前回过头来,看着正在被敲响的门,一种奇怪的预感在此刻升起来,让他沉稳跳动的心脏,莫名的开始加快了节奏。
程致远一边挂了电话,一边一步步的走近大门。
修长有力的手按上把手,轻轻向下,锁头松开,他拉开了门。
门外,湿漉漉的少女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抬头看向他。
走廊灯光将她轮廓漂亮的脸颊映得苍白又狼狈。
眼泪泉水一般停不下来,少女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一边哭得喘不过气,一边慢慢上前揪住了他的袖子。
水迹在高级布料上晕出大片显眼的湿痕。
少女在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模糊的请求,
“帮帮我……让我去云港……”
她将他的袖子抓紧了点,像个小孩子或者像个小兽一般伤心的哽咽,声音卑微到尘埃里,
她说,
“我外公生病了……你带我去见见他……我……我是夏云端……”
“我是夏云端……求你……”
程致远僵在原地,衣袖上传来小小的力道,明明很轻,却像是直通向他的心脏,将肺腑都拉扯出疼痛的感觉。
他说过总有一天会让她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也很多次想象过她的坦白。
可无论哪一种,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少女还在哭,走廊的灯光映照她发抖的狼狈的身影,抓他被抓住的衣袖布料很少,那力道小心翼翼,却又不肯松手,像只小狗在呜呜咽咽的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