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妖哭草,不知道啥时候被老太婆调包换成了天枯草。再看货架,全是破树根烂草皮,稀稀拉拉放上几块石头。
“死老太婆,果然有诈。”
周烈抬脚就想破门而入,不料咚的一声响,歪歪扭扭的门框上浮现出细细密密的青色光纹,差点让他撞出内伤。
“这……这是海禁结界?”
店铺中传来话音:“小后生,你怎么忘记我灵灵店铺的规矩了?每次只与一人交易,其他人只能在店外守候。”
周烈站定,灵灵店铺确实有这种规矩,不过这个老鸡婆太可恶了,说话不算话专耍傻小子玩,得给她添点堵。
“景哥,这个老太婆不可信,刚才她故作大方以妖哭草为饵引我注意,如果你在里面交易,小心她使诈。”
为了达到警告效果,周烈朝着门内喊话动用了天鸦音。
“小王八羔子,少来破坏你祖奶奶的好事,这里的海禁结界受我控制,你叫破喉咙她都听不到。”
“哎呀呵,这是要和我市舶司结仇啊!”周烈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哭死,哭死……”
两个沙童走了过来,隔着很远就对着乱糟糟的铺面叫喊。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客人上门?”老鸡婆气急败坏。
周烈乐了,对着两个沙童招手说:“哭死,哭死,我滴哭死滴侄子,你们明白?”
“哎呀,两位郎才女貌。”
丑老太婆看到景泉皱眉,转了转眼珠,忽然叫道:“呸呸呸,看我这老眼昏花,看差了,哈哈,看差了,是两位小哥,分明是两位小哥。”
周烈摇头说道:“真抱歉,我们两个一穷二白,今天连早饭都没吃,还是不打扰店家在这里做生意了,这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哎呦呵,明人不说暗话,小哥身怀市舶司印信,老婆子已经等了几十年,终于等到大人您光临小店了。”
周烈停住脚步,仔仔细细打量老婆子,发现她的腮帮子边缘生有鱼鳃,问道:“你是鬼修?”
“咯咯咯,人家可不是鬼,最多半人半鬼!”
丑老太婆整理衣装说:“向二位正式介绍一下自己,本人哭罗藤,身世那叫一个惨啊!我娘被我爹抓去沦为生育工具,活着的时候生了三十多个兄弟姐妹。”
“唉!我哭罗藤从小就受到兄弟姐妹排挤,等到成年的时候,他们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
“你们就叫我哭婆婆好了,这辈子全是眼泪!不过这人啊总得想办法活下去,二位小哥说是不是?”。
“还好我哭罗藤也算有一技之长,那就是跟着娘学会了岸上的语言,机缘巧合之下开了这家小店,常年游走于边缘地带,专门做神修和鬼修的买卖,让两边互通有无。这次刚好流落到墟水涧,想不到还能看到市舶司的传人,那段顺风顺水的岁月真是让人缅怀。”
周烈取出印信,看向哭婆婆问:“叔公和我聊天的时候曾经说,市舶司与四家店铺保持着良好关系,婆婆知道是哪四家吗?”
“哎哟哟!还考起婆婆来了!不就是天灵,地灵,鬼灵,灵灵吗!除了地灵之外,其他三家店铺都见缝插针般活了下来,小店正是灵灵,不知道你的叔公是哪一位?”
“灵灵?这家小店就是灵灵?”周烈十分吃惊,因为眼前的情景与叔公描述的样子完全不同。
“啊哈哈,天灵灵,地灵灵,鬼灵灵都不如我灵灵!对,许久前,娘给我起了个名字,就叫灵灵,另三家店铺也是老身牵线搭桥支撑起来的,可惜,可惜呀!市舶司做了几趟赔本买卖之后便一蹶不振,直到今天才再次感应到印信。”
周烈又问:“婆婆怎么会来墟水涧,而且灵灵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