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损事做尽

彭长宜点点头,部长今天对他说的话,让他受益终生。

丁一回来后,她没有和彭长宜联系,而是了几天班后,去了北京广播学院,接受为期半年的培训。

按道理来讲,像丁一这样没有任何从业经验的人,是来不了广院学习的,但是温庆轩用人心切,不但提前给她找来一些学习资料让她看,还找了关系走了后门。等报道那天,丁一才知道温庆轩找的关系,原来是从京州省电视台调到视的林稚君。

林稚君应该算是视第一代节目女主持人了,当年,她凭着资质聪慧、端庄秀丽、吐字清晰、声音圆润,且非常有亲和力的主持形象,被视挖走,后来偶因一起政治事件,受到不公平处分,正在事业巅峰的她,从视离开,调到了京城都市频道担当一起化专题的策划工作,兼着北广的客座教授,近年来,她把相当的精力放在了教学。亢州最初选拔主持人的时候,是她帮忙联系的央视名嘴xx,让xx最后把关定的人选。

当丁一第一次见到林稚君的时候,感觉她电视更好看,白白细细的皮肤,两只大眼睛通灵俊秀,气质端正,尤其是她的笑,真诚、温馨,你会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心熨帖,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她生来是当主持人的料,如果不当主持人对不起这张脸和这真诚温馨的笑容。

温庆轩把丁一介绍给了林稚君,跟她说:“林主任,这也不是外人,我给你说一个人你应该知道,阆诸的化名人,也是咱们省的化名人,梅碧馨,你应该认识吧?”

林稚君点点头,说道:“我在省台的时候做过她的专访。”

丁一喜出望外,说道:“您认识我妈妈?”

林稚君点点头:“见过一次。”

温庆轩说道:“林主任,她爸爸您也该认识。”

“嗯?”林稚君看看温庆轩,又看看丁一。

温庆轩说道:“京大教授丁乃翔啊。”

“哦,你是丁教授的女儿?这么说梅碧馨和丁乃翔是一家人?”林稚君又仔细的打量着丁一。

丁一不停地点着头。

林稚君收住笑,很认真的跟温庆轩说道:“温局,我不得不提醒您,这个小丁同学估计您将来留不住,要白培养了。”

{}无弹窗

彭长宜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刮宫流产、挖坟掘墓,再加要清理宅基,拆房推墙,我的天哪,所有的损事我要做全了,我都怕了!”

王家栋也深有同感,说道:“是啊,我们国家正处在转型时期,各项法律制度都在建立健全和进一步的完善过程,这个时期的工作肯定都是硬性工作,以后逐步纳入正规后,农村工作好做了。”

彭长宜沉默了,基层工作是如此,谁不干也不行。半天,他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部长,书记怎么说?”

“书记……什么怎么说?”王家栋显然没跟彭长宜的思路。

“虎狼之师。”

王家栋一听,笑了,说道:“哈哈哈,还惦记着这事,是不是怕了?”

彭长宜嘿嘿笑了,说:“嗯,有点。”

王家栋说:“放心,他跟我说的时候是带着欣赏的口气说道,如果有问责的意思,我早嘱咐你了。不过有些话我也得说说你,以后注意一下工作方法,少在第一线冲杀,不要正面跟群众接触,一旦后面有人把路给你堵死,那样的话你连退身步都没有了。”

彭长宜说:“我觉得这么难的工作,书记动动嘴行,我要在动动嘴显得太那个了,另外我也的确不放心,怕这项工作拖了全市后腿,也怕出事。”

王家栋点点头,他很欣赏彭长宜能有这种大局意识,也很欣赏他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正因为彭长宜具备优秀干部所有的思想品质,他才不得不提醒他、敲打,说道:“指挥员要有指挥员的样子,你当然不能像任小亮似的不凉不酸躲清静,但也要讲究工作方式方法,毛主席为什么反复强调方法论,任何一项硬性工作都是可以完成的,重要的是方法。你有必要你亲自去刨死尸吗?有必要你亲自和老百姓发生正面较量吗?再说了,什么事你都干了,也影响别人的发挥。”

彭长宜点点头,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自从哄抢事件后,他发现,无论是刘忠还是田冲,都不愿独立担当某项工作,对他产生了依赖,老巴是个例子,每天他们头去找老巴,都要跟他磨叨半天,从他这里讨主意,这次殡改也是这样。是他们不敬业吗?不是。他们值班的天数自己还多,在这次殡改工作,他们俩个几乎没怎么回过家,所以才有了刘忠儿子那篇作的故事。刘忠已经是副书记了,可是,他分管的党委口的工作,却习惯跟自己磨叨,尽管彭长宜不止一次的说过,要他多找任书记汇报,即便刘忠找了任书记,他也还是喜欢跟自己商量,无形显得他插手党委的事情过多。

部长这时又说道:“在任何一个单位当领导,有一帮人围着你转不是坏事,但是你要善于引导他们,培养他们,还要善于保护他们,更重要的是要保护自己。”

“我明白了。”彭长宜说道。

王家栋继续说道:“长宜,党政一把手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去说,一个去干,一个挑毛病,一个被挑毛病。可能目前在北城,拥护你的人多,围着你的人也多,但是,决定你命运的不是这些人,懂吗?三爷的道理还让我给你讲多少遍?当然,现在是樊书记主政,政府那边又是你的好朋友当家,暂时别人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但是你想过吗?假如有一天亢州的政治格局变了,或者你调到别处工作去了,你还会这样冲杀无忧吗?要多动脑子,多动政治这跟弦,只埋头拉车不问路的人,是走不好的。”

彭长宜点点头,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