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教训蠢弟弟

苏乾说:“没关系,我昨天写了一幅字,想请书记指点一下,他不来我先放在这儿,你转交给书记行了。”说着,从公包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很整齐的纸,放到了桌,转身走了。

过了一会,樊良进来了,他见桌放着一张宣纸,拿起来刚要看,赵秘书打水回来了,说道:“那是苏主任写的字,说是让您指点一下。”

樊良说道:“他人呢?”

“放下后走了。”

樊良打开,只见四尺二对开的宣纸,用毛笔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写了一个不大的字:悟。他看了一下,觉得苏乾也是很有用意的,且不说这个悟字的本身含义,是在这对开见方的纸,单论字的大小和这张纸不成列:“悟”字不大,却显得整张纸的空白很多,字显得很小,一个勤练书法的人,是惯于量纸写字的,他留下这样大的空白,想必也是有着某种的深意的。樊良明白了苏乾的寓意,他嘴角暗笑了一下,按原来的折痕重新折好,放进了抽屉。

赵秘书早看到了这个字,说道:“大早给您送来这么一个字?”

樊良意味深长的说道:“应该说是他交来的答卷。”

赵秘书往推了推自己的厚眼镜,没有再说话。

在政协会议召开的前一天下午,樊良把张怀叫进了自己办公室,他破例的亲自给张怀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说道:

“张市长,最近很忙啊,经常见不到你人影。”

张怀一愣,谁都知道樊良的性格,他不是一个随便和你拉家常的人,即便是工作之外他也很少说家常话,他心里一紧,试探着回答:“没有啊,我一直在单位,是有的时候早走会儿,您知道,我的家在这里,七大姑八大姨的,正月又是走亲戚的日子,所以……回家早了点。”

“嗯。”樊良没有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说道:“张市长,依你看,今年的人代会,会有什么问题出现吗?”

张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没想到樊良居然这么直接的问他这个问题,一时竟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樊良显然不给他过多时间考虑,又接着问道:“根据你的观察,下边的人对江市长有什么负面反应没有?”

张怀还是没有转过来,他似乎跟不樊书记的思维。

樊良进一步说道:“你说这次选举,会不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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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乾压住火气说道:“你这话在外面说过吗?”

“没跟外人说过,也是跟几个知近的人发发牢骚。”

“记住,以后跟谁都不准他妈的说,如果你还想活的话。”苏乾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苏凡见哥哥急了,说道:“您这到底是怎么一码子事,把我搞糊涂了,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我是直脑筋,不会像你们这些人拐弯抹角,有什么直说。”

苏乾这才把樊良到政协跟他说的话,又跟弟弟学了一遍,弟弟本来是高马马虎虎毕的业,说他胸无点墨有些夸张,但的确没有什么墨水,他能当乡长,的确是苏乾和张怀力推的结果。看着这个四肢发达,身材高大的的弟弟,苏乾最后说道:“停止行动,别到时把咱哥俩一勺烩了。为了这件没有结果的事,搭咱们家哥俩不值得,我们是鸡蛋,不能往石头碰。”

弟弟尽管不能完全明白哥哥刚才的意思,但是他的每一步都是听哥哥的,他知道听哥哥的肯定没错,说道:“张市长说跟边的人都打好招呼了,应该问题不大,即便不能达到目的,寒碜寒碜江帆,让他有所收敛,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也是应该的呀?”

“蠢,应该什么?怕的是你们打不死他,他反过来会要先打死你们!即便你们把他打死,只要有樊良在一天,早晚都会收拾你们的。他收拾你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他见弟弟看着他又说道:“江帆不是周林,张怀不是王家栋,这事成功不了,你别跟着瞎掺和了。”

张怀今晚在饭店秘密请了几个人吃饭,这几个人都是乡镇人大代表团的团长,其有苏乾兄弟和石亚水等几个死党。

今晚,是张怀对这些人做最后一次战前动员。

年前,张怀特地找到苏乾,跟他商量想在这次选举做点手脚。当时,苏乾跟他说:如果像周林那样选掉江帆几乎没有可能,您呀,也别白费力气,弄不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张怀跟苏乾说:他见过海大师,海大师说他今年会有一番大变化,所以他想试试。苏乾说:您如果不听我的试试,但是我跟您说,江帆,不是周林,作为樊良和王家栋会力保他当选,您无法和他抗衡。张怀见他劲头不大,没再说什么。

今天下午,他突然接到张怀电话,让他去参加一个晚宴,起先他也没想这么多,因为每年春节张怀都会做东,请他周围紧密圈里的几个人吃饭,这已是多年形成的惯例了。可是,在樊良头来的时候,弟弟苏凡突然给他打电话,问需要不需要去接他?苏乾当时一愣,问接他哪儿?弟弟笑了,说:“去跟张市长吃饭呀?”苏乾问道:“你怎么知道?”弟弟说他也通知了我,而且弟弟还说出出了今晚参加张怀饭局的另外两三个人的名字,这些人也是最近跟张怀靠的。

苏乾当时心头一动,这么多年,张怀请客,从来都没有叫过苏凡,想到张怀曾经给他透露过的意思,苏乾起了疑心。凭着他对张怀的了解,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难道苏凡被张怀拉下了水?苏凡下水了,由不得你苏乾不下水,你苏乾在岸观火门都没有。想到这里,张怀心里一沉,因为凭他的观察,如果有人想在今年的选举做章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但是张怀自从跟洪副省长接关系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处处高调行事,根本不把江帆放在眼里,唯一能入他法眼的恐怕也只有樊良了,所以,在选举的时候最后一搏也不是没有可能。人的脑子一发热会办糊涂事。

苏凡见哥哥沉思不说话,安慰哥哥说道:“哥,你还真怕了?”说着,坐在哥哥对面,说道:“你别担心,张市长跟我说过,我看这次选举十有八九。”

苏乾说:“谁什么十有八九?”

“张市长呗,还能是江帆?”苏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