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时候可以考虑强拆,不能因为他一家影响了整个计划。”江帆似乎下了决心。
他们在讨论街道延伸改造问题,丁一慢慢的吃着她“向往”的皮皮虾还有几种海螺等。她见两位领导一直在说话,把皮皮虾给他们剥好,放入他们的盘,说来也怪,丁一放一个他俩吃一个,丁一不放他们也不吃。丁一看着自己食指和拇指的指肚被皮皮虾扎出许多细小的伤口,心想,不管他们了,自己吃。等吃了两三个之后,他发现他们俩个都不说话了,眼睛都盯着自己手里的虾,她突然明白了,他们不是不喜欢吃,是嫌剥虾太麻烦。
丁一举着手里剥好的虾,看看彭长宜,又看看江帆,然后快速的放入了自己的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旁边的小许见了忍住没笑。
两人不再讨论强拆的问题了,江帆拿起一个虾,说道:“长宜,自己动手吧,不然都进了丁一嘴里了。”
丁一笑了。
小许吃好后出去了,彭长宜看了看江帆说道:“我还得跟您说个事。”
江帆抬头看着他。
“小洋楼可能和张市长有关。”
江帆皱了一下眉,慢慢的咀嚼着,半天才说:“你确定?”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最起码有联系。”
江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知道彭长宜的性格,没影儿的事他不会说出口的,说出口的话基本都有事实根据。他按耐住内心的惊喜,说道:“有突破口吗?”
“正在努力。”彭长宜说道。
“嗯,你多留意。”
车后,小许递给他们每人一包口香糖,这是饭店赠给每个食客用于清洁口腔的。
快到市委市政府大楼的时候,小许说:“您今天值班,还回去吗?”
江帆说:“不回去了。长宜下来呆会吧,时间还早。”
“行。”彭长宜痛快的答应着,一同来到了江帆办公室。
林岩早等在值班室,看见有车进来了,他跟曹南出来,确认是市长回来后,曹南小声跟林岩说道:“那我回去了。”
林岩点点头,他打开了市长房门,去沏茶。江帆说道:“沏那个姜茶吧,我们吃了海鲜。”说着走进里屋。
“姜茶?”林岩心想您次的姜茶不是给小丁了吗?怎么还有姜茶。
“次别人给市长的茶,说是暖胃的,市长喝不惯,说女孩子喝这茶好,给了丁一。”
江帆从里面出来,说道:“我忘了,是给丁一了。随便沏吧。”
等林岩走了后,彭长宜说道:“您是不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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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说道:“那不是送我的,是我借的,以后要还的,再说了,那一对精美的袖扣,我从来都没见识过,昨天晚看电视,偶然看见理查德弹钢琴,刚想换台,突然看见他也戴了个袖扣,呵呵,为这个袖扣我居然看了半天弹钢琴的。要知道我对音乐一点都不感兴趣,完全是为了看袖扣。”
江帆这才知道丁一送给他的袖扣彭长宜见过,他赶紧说道:“那个袖扣可不是惟一的,人家给她哥哥买的,顺便给了我一对,对了丁一。”江帆转过身,冲着她说道:“你光给我袖扣不行,还得送我一件法式衬衣,普通衬衣无法使用袖扣,你看着办吧。”
“哈哈哈。”彭长宜笑了,说道:“还有这样要礼物的,那如果丁一送您一个马鞭子,是不是您还得跟他要匹千里马呀?”
丁一把头扭向窗外,不理他们。
当他们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和甸一个名叫北海渔村饭店前停下。
尽管叫小吃,但是饭店的规模可不小,一层大厅,其余两层全是雅间。这是一个颇具渔村风格的饭店,蓑衣、斗笠、贝壳、海螺等具有鲜明海洋特征的物件被精心的装璜在大厅两侧。正对着门口大木船的餐台,摆满了时令小菜,北边是一墙的水箱,里面放养着各种海洋生物,各种海鱼、海螺、海贝等多达几十种。
江帆说:“你们去选吧,我楼了。”他刚转身,迎面飘来一个红色的气球,落在他的脚下,他刚要弯腰,听到一声嫩声嫩气的声音:“叔——叔,抓住。”
江帆一看,对面跑过来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小塔裙,呲着两排洁白细碎的小乳牙,捣鼓着两只小脚朝他跑来,摇摇晃晃的还跑不稳。
“妞妞——”江帆一阵眩晕……
他下意识的捧起气球,张开双臂,要去抱那个小女孩。
“我叫若若,嘻嘻。”小女孩口齿非常清楚,呲着小嘴,笑嘻嘻的看着他。
哦,天哪!江帆痛苦的闭了眼睛,一只手扶住头,身体不由的晃了一下。彭长宜一看赶紧过来,扶住了他,说道:“您怎么了?”
这时,一个女人跑了过来,叫道:“若若,不许乱跑。”说着抱起小女孩往回走。
“叔叔,气球。”小女孩张着两只可爱的小手说道。
江帆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那只红色的气球,他往前走了两步,把气球放在小女孩的手里。
女人一看说道:“谢谢。”小女孩也呲着小牙说道:“谢谢。”
江帆愣愣的看着那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眼圈红了,他哽咽着说:“长宜,想女儿了……”
彭长宜听出他嗓音的异样,说道:“咱们进去吧。”
他们跟着服务员来到一个六人的雅间,看得出,江帆来时的高兴劲一点都没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整个人跟虚脱了一样,眼睛红润了。
这种痛苦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也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安慰。江帆双手捧住了脸,半天都没有抬头。彭长宜默默的坐在他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江帆才抬起头,两只大手并用,擦了擦眼睛,彭长宜赶紧递过纸巾,说道:“节哀吧。”
江帆眨巴着红润的眼睛说道:“割心还疼,那么一个小人,太可怜了……”他说不下去了,双手又捧住了脸,肩膀颤抖起来。
彭长宜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也是父亲,我理解。”他的眼睛也有些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