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卫生所只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大夫,昨晚上家去了,早上才拎着几个油饼悠哉游哉地回来了。后面跟着莫如柳她妈马永红。
一见莫如柳站在地上正收拾东西,马永红忙放下手里的早点,赶上来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地说:“你能下地了?感觉好点了没?头还疼不疼?快躺下快躺下!你这就得好好歇着,可不敢乱动!”
莫如柳眼尖,早看见她妈一双眼睛红肿得只剩下两条缝了,左边脸上还清晰地印着一个淤青紫红的掌印。
莫如柳登时大怒,又是恨又是痛,心口憋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咬着牙问:“昨晚上,他又打你了?!”
马永红慌忙看了那女大夫一眼,遮掩地用手捂着脸颊,勉强笑着说:“没有没有,我这是不小心撞在门框上了。”一边说,一边拿碗筷给闺女盛早饭。
当着外人,莫如柳也就闭了嘴不再细问,可是心头气恨得突突乱跳,寒着脸说:“一会等三妹醒了,咱们就回家去。”
“那怎么行?你这伤得不轻,得清清静静地养几天。”马永红一脸地不赞成,忧虑地看着女儿,又瞅瞅女大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回家去,那还能清静吗?怎么养伤?闺女不被那黑心汉挫磨死就算好的。
中年女大夫嘴里咬着油饼,又用勺子舀着碗里的豆腐脑儿悠闲地喝了两口,听见马永红的话就皱了眉道:
“我们这儿就是个卫生所,输个液打个针,包扎一下还行,大毛病可整不了。你闺女这也能下地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去城里大医院再瞧瞧去好一些。”
她扯了张餐巾纸擦擦嘴,又道:“再说我这儿就这么两张床,你们这液也输完了,老占着床,别人再来了也没地儿躺不是?”
马永红陪着一脸笑,刚要说两句好话,莫如柳已经拦住了她妈,平静地微笑道:“知道了。一会等我妹妹醒了,我们就走。”
女大夫点了点头,搬了张椅子到院子里晒太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