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觉得这个地方真不错,附近有村落,以后工厂里请人可以从这村子里面请,而且这里距城中不过是半个时辰的距离,不管是买原料还是出货,路好也都很是方便。
唯一不太合适的就是这地的价位了,据说一亩地现在要三两银子呢,她手里也才二百两银子,还得买地,还得盖房,还得设置生产线,还得招工,还得买原料,一切的一切都得花银子,指不定根本不够呢……
又走了大概两刻钟,马车便停下了,他们一下马车看着前头一个挺气派的院子,围墙都刷成了白色,红砖灰瓦的,像是很有钱的地主家。
“姑娘在这等着,我去和管家打声招呼,一会他就带着咱们去看地。”
沈玉点点头,看着小伙子去敲打红木大门,片刻后门开了,出来一个一样年轻的小伙子,问了来意,便进去通报。
又过了没多久,里头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精瘦精瘦的,手里提着一个烟袋,身上穿着绸衫,一见沈玉和刘斗二人眯着眼笑:“这位姑娘想要买地,买几亩,用来做什么的?”
沈玉笑着上前:“这位大叔好,我想买十来亩,盖些房子,以后做个小生意。”
刘管家闻言笑笑,伸出一伸手示意她一同走,一边说:“看来姑娘做的不是普通生意呀,十亩地也不算个小数目了,姑娘跟我来先去看看。”
管家说着带他们往那边宽阔的地方走,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一片很大的田地跟前,似乎是要种春花生,所以这地都荒着,远远看过去地的那头还挨着几座小山坡,山坡上密密麻麻的长这些低矮的野树。
沈玉看了看周围,距离村落倒也近地也平坦,倒是个好地方,便笑着问:“那大叔,您这块儿的地是个什么价位?”
刘管家笑着,冲她伸出三个手指头:“这片是留的春耕地,来年准备种春花生的,每亩地的产量花生都在八百斤左右,是绝对的好地。”
“按照咱们桐城地价的价格,姑娘要十亩需33两,一亩地,三两三钱银子。”
沈玉闻言轻轻皱着眉头,“可是大叔来之前我也是打听过的,说是城北这片的地,也最多也就三两银子一亩,怎么到您这儿又贵了三钱?”
“我这一次性就是买十亩,您不能少一点吗?这地我瞧着真挺不错的……”
那管家君摇摇头,抽了一口烟袋,好像并不在意这生意能不能做成一样:“姑娘,这价位不高了,您去城南看看,那边的好地动辄要三两七八钱的银子,这城北才要三两三钱,真的很实惠了!”
“你要实在觉得贵,可以自己去村子里找那些乡下人去买,但想买到像我这么一大片十亩的,基本上你是找不到。”
沈玉冷笑,就因为乡下人手中不可能有连在一起的十亩地,所以才会找地主家买,他还真是会坐地起价!
那管家悠闲的抽着烟的,也没有催促沈玉,迈着步子在这田埂地头走走看看,像是出来散步一样。
刘斗站在沈玉身边,弯腰看了看这地,地面平坦土质优良,一亩地产量在八百斤左右,也不是唬人的,想着便站起身跟她说:“一亩地三两三钱银子是贵了些,但这地我觉得值这个价位,你要是觉得贵,咱们再去别的地打听打听,反正这十里八乡的,又不是他一个地主。”
沈玉也觉得有些贵了,毕竟手里的银子不多,任何一个环节都需要节约开支,况且,多看看也没有坏处,若是真的找不到好地方再来买就是了。
便转身问了问那小伙计:“这附近还有别斗地主家卖地吗?”
那小伙子点点头:“再往左走半个时辰左右,还有一个地主大户,那手里地也不少,只不过就没这儿的地好了,什么价位也不太清楚,而且那家姓杨,老板说别买他杨家的,咱们还去看吗?”
沈玉点点头,“只是看看不一定要买。”
转身和那管家打了声招呼,便要转身离开,那管家看着他们要往左去,叼着烟袋,冷冷一笑:“姑娘,我是真的没诓你,前头杨地主家呢,的确也有地,但他的地可没我这儿的好,而且我敢打赌,你买了他的地,一定会后悔!”
沈玉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来,做生意有竞争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像这样当着客人的面,败坏别人的名声,这算是恶性竞争了。
沈玉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当下对着管家便没了好脸色,还没去看一眼呢,就说人家的地不好,买了一定会后悔,虽说心里已经有点膈应那杨家,毕竟陈老板也特意提过,可是她又不是瞎子,好地坏地难道还分辨不出来?
管家看着他们坐上马车走,长叹口气摇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呢……”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的就看到又一座大宅子,这一次刘斗下去敲门,没多久出来了一个妇人,三十多岁穿的倒是艳丽,一身玫红还带着金耳环,很是气派。
“两位买地就跟我来吧,在前头不远的地方。您这会儿来的正是时候,眼下还没开始春耕,正是买卖的时候,若明年春日来,庄稼地种了粮食就不卖了。”
那妇人很是活泼的性子,说说笑笑的边带到他们地头田间,他这一片儿地倒很是平坦,前后左右几个村子围着这块地,也没个小山坡,看着道路也是四通八达的。
问一下价格,三两一钱银子一亩地,比刚才那一家足足少了二钱银子……
可沈玉又想起了陈老板的话和刚才那管家的提醒,也觉得有些怪异,这两家地主也没隔多远,怎么一家的地那么贵,一家的地又便宜这么多,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刘斗在这地里走了走,发现这一片比刚才那一快也没什么差别,就躲到沈玉跟前,小声的说:“这两家卖的地都没什么差别,而且照我看,这一片还没有小山坡那些乱七八糟的,倒是更适合。”
“唯一不好的就是陈老板提醒过咱们,我觉得稳妥点,咱们还是别要这一家的,毕竟咱们外地来的,惹不起的本地的老流氓。”
沈玉只是觉得,地太过平坦反而叫人觉得在这里盖了房,四周空旷旷的,便问那妇人:“有没有离村落近一点的,荒地也行,我买来盖房子也不是为了种田。”
至于刘斗的话倒是也有些道理,不过流氓……她可不怕!只要价钱合适,这地她就敢拿!
那妇人闻言看了看四周,指着南边那一片儿:“那片地这两年一直都荒着呢,只因里头长了一种草,种庄稼不管怎么拔都拔不干净,都把庄稼给吃了,所以这两年也没人去种了,一直荒着呢,姑娘要是想去看就去看看。不过这荒地也要便宜一点,二两八钱银子一亩。”
刘斗闻言皱起了眉头:“这长满野草的荒地还要这么贵呀?”
“没办法,咱们这地界,就算是荒地也有人争着买呢。况且这块地呀,距离村子近,前几日还有人家来问着,想买回去给儿子盖新房呢。”
“但我家老爷不想做小生意,就一直扔在这儿了,如今你要十亩,这里刚好九亩半,也差不离了。”
一行人说着,便来到了荒地前,的确是要离村子近一些,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比那一处空旷的看着要有烟火气一点,沈玉对这块地很是满意。老流氓什么的,此刻在她听见价钱以后,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便转头看着那妇人,笑了笑:“大姐,你也别诓我,这长满野草的荒地还要到二两八钱呢?二两半,这地我全部都要了!”
那大姐闻言笑眯的说:“这位姑娘,我家这地真不算贵了,二两半真是不行,不过你一次性要这么多呢,这样吧,您跟我一块儿回府去,我帮您在老爷面前说说话,指不定能少点呢。”
“那就谢谢大姐了。”
一群人就要到杨家去,刘斗跟在她身边心里直跳,凑近她耳旁:“不过是便宜了几两银子,你平时也没那么抠啊,我觉得这地便宜的太蹊跷,还是不能买!就算是要买,也得回去打听清楚再来!”
沈玉闻言蹙眉看着他:“若是以前的还真是不在乎这几两银子,可是如今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能便宜一点是一点,你别说了,我有分寸。”
刘斗心里虚头巴脑的看着她,她就是太自信自己不会错,改明被人坑了,她菜知道要改改这毛病!
到了这地主家,好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还是二两六钱银子买了九亩半,当场便拿了地契。
沈玉浆地契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装进腰包里,看着刘斗那紧促的眉头:“你黑着脸做什么?我省下来七两银子呢!”
刘斗无奈的看她一眼,“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当然,我什么时候错过!走吧,这两日在城里找些盖房子的工匠,准备准备,咱们就可以开工啦,反正图纸都已经画好了,哪家能看懂我的图纸,这活便给那家做!”
刘斗却没觉得那么容易,就她画的那些东西,看着就眼花,谁能看得懂,再说了,总觉得这地便宜的过火了……
冬天越发的冷了,距离新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回到娘家的张氏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上次她带着伤回去,没得到好的照顾不说,银子也被哥嫂抢走,被气得吐了血,一口药也没吃,硬生生在这床上躺着,躺了十天半个月才有了下床的力气。
而这个时候,她的好大哥好大嫂,已经拿着她的银子,开始给他们儿子盖房子,说媳妇儿了!
张氏近日有些咳嗽,大嫂也没人给她请大夫抓药,她就叫娘跑去野地里摘些草药回来煮水喝,可喝了好几日,却一点也不见好,反而有更严重的趋势。
这一日,爹娘帮着去盖房了,只有大嫂一个人在家,午饭人家只做了自个儿的,等她去盛饭的时候只有刷锅水。
她站在那冰冷的锅灶前,委屈的流下了眼泪,想起以前自己和沈财在一起的日子,多好啊,可偏偏她却不知足,总觉得日子不好过。
现在后悔也晚了,可想着她又觉得不甘心,十几年的夫妻,说散就散吗?那个不要脸的胖梨花,就那么好?
那个女人不知廉耻的勾引了她的男人,拆散了她的家,为什么没有遭到天谴?
每每想到这儿,她都痛不欲生,偏偏这一会儿,张大嫂从屋里出来了,看她傻站在厨房里头,也不去洗碗,冷冷哼了一声:“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了睡,像猪一样!没看到碗还没洗呢,还不赶紧刷了。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难怪人家休了你!”
张氏不想再忍耐了,她的银子都被抢走了,大哥大嫂不但一点也不感激,反而天天对她横没竖眼。如今更是可恶的,连饭都不让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