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蒋家举办的相看大会这事儿,秋里镇如今是越发的热闹,而安平县城因为被火烧且死过的人太多,大家都对那儿有忌讳,除了落脚在那儿的外来人,几乎没人愿意上安平,现在到处都在传要是官府来了,估摸衙门得落在秋里镇上,以后这秋里镇得改成秋里城了。
杨大川倒是觉得无所谓,他们平山村上秋里镇跟进安平城的距离差不离,都没啥影响,不过衙门要真落在秋里镇上,那秋里镇附近的几个村子估计都得并在里面了。不过也难说,这世道不好,说不定也用不上那么大的地儿。
但是看好秋里镇上的人是更多了倒是真的,人人都想往秋里镇上挤,杨大川也没免俗。他用两百斤白米跟原本镇上的人换了一套带门面的两进房子,不管成不成,反正先放着,保不齐以后还真能坐着等收租呢。
芋哥儿坐在家里埋怨杨大川,“这二百斤白米咱家一年都结余不出来呢,你就这么送出去了,也不知能不能听到响儿!”
“不怕,咱家能吃的住。”杨大川笑呵呵的。他们家这榨茶油的作坊名声已经给传了出去,凡是想多出点油卖给外来走商的,都会到他们家榨油。因为都是些散户,杨大川干脆就把这些油给买下来,然后再卖给外边来的人,挣个差价,两边便宜。
“这银钱也不知啥时候能使,难不成以后出门咱都得背着大包的白米啊!”芋哥儿皱着眉头问。
“那可不定,谁让现在大伙儿都不愿意要银钱呢!”杨大川摇摇头,银子使不出去是因为如今的官府取不到百姓的信任,大家都宁愿背着重重的粮食交换货物,也不愿收不能吃喝的银子。
更重要的是,西南过来的走商,除了向他们兜售食盐布匹外,在他们这边收的也是粮食跟素油,官府朝廷自个儿都这样干,更不用说底下的庄户百姓了,要像恢复以往银钱能使的年景还不定得等多久。
“现在外边这红薯已经卖不上价了,交换东西都得用白米。”杨大川叹了一句,“咱们外边的田地也得种上水稻了。”
“那就种呗,今年这围墙估摸也能合上了。”芋哥儿不在意的说,这三年他们村每年都烧转砌外边田地的围墙,已经差不多把整个村都合上了,到时候外边安全了,这地里还不是想种啥就种啥。
杨大川摇摇头,又不止他们村能种白米,这白米多了可不就不值钱了,难不成他们以后换把菜都得背上一麻袋米啊。
而且,他觉得现在建这个围墙没啥必要了,眼见着这官府的人就要过来,到时候重新分地,他们这围墙不也得白整吗,除非有人落户到他们村里。
恩,落户到村里?杨大川心头一动,这可真说不定,安平县能占的空地都已经被占完了,要是后边再来人,说不定就要分到他们下边各个村里。
“也不知这海里到底是咋回事儿,外边的海耗子什么时候能有个头!”不说打死的,光是他们入嘴的都不知有多少,但是每逢初一十五过后,这海耗子又成了灾,难不成东边的海里还真成了耗子窝。唉!也不知有没有人去探个究竟。
两人正说着话,壮壮跟安安磨磨蹭蹭的又找了过来:“阿嬷,我们想出去玩,就一会儿。”
昨天他两出去,蹭蹭的就爬到了大院墙头上,要不是有人看见,眼瞅着就要掉到外边去。芋哥儿心头起火,就把他们给圈在了屋里不让出门。
“上哪去?”
“去春生家,找小云哥儿。”
“你两不是昨天才把春生打了吗,上他们家不得把你们赶出去啊!”杨大川这次出去还没进门,云哥儿就领着春生过来告状了,说他两兄弟仗着人多,又把春生给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