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她心里住着一个65岁老太太的灵魂,但她上辈子自从十八岁后都在痛苦中度过。

没有经历过任何值得开心的事,嘴角的弧度除了说些必要的话就再也没有变化过,每日每日的在逃离和失败中往返。

千疮百孔又历经沧桑的一颗心早已死在了那个悬崖下。

她有些惊奇,这个男人烧饭的技术很好,她上辈子伺候家里也必须要做饭,可她没有那个天赋,菜始终做的及其难以下咽,被“丈夫”摁着头甩着巴掌大骂“吃猪食也比吃她的饭强”,可是到最后他们还是吃下了这比猪食还要难吃的饭。

后来她的“丈夫”嫌弃她这“妻子”像头死猪一样,每日板着一张脸,只要有外村的人经过,她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要冲出去,被棍子打在身上也丝毫不退缩。

她吃着吃着就感觉脸上湿湿的,眼前一片水帘雾,只有白白的米饭和黄黄的蛋羹,她上辈子哭到二十多就再也没哭过了,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好像干涸的一口枯井一样,只剩下干裂的边缘。

可是这辈子,她却已经哭了好几次了,她不只人重生了,那些她这个年纪该有的也都重生了。

她那颗上辈子如老太太一般死寂的心好像也跟着重生了。

直到她把大盆里所有的米饭都吃完了,菜盘子刮的就像洗过一样,那个男人还没出来,颜曦有些局促不安,想紧张的抓着衣服下摆,可触碰到一片冰凉后才发现,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只有一些打了结的布条子。

一整个腰和肩膀都露在外面。

她低头看了一眼,胸上白白的肉透过布条缝看的透彻,她虽然才十八岁,但在没被抓之前身上肉肉的,胸也发育的很是壮观,被抓后因为恐惧和饥饿,极速的瘦了下来,胸也跟着缩水了大半。

她自嘲的笑了笑,抓之前每天喊着减肥减肥,现在倒瘦的剩下一层皮了。

她打了个饱嗝,把碗碟叠了起来,走进了厨房。

男人正背靠着墙壁,墙有些斑驳,一块一块的黄泥和□□,他微弯着腰抽着烟,她进来之时,他刚好吐出一口烟,嘴叼着烟,眯着眼看着她。

“我.......我洗碗。”

男人点点头,直起了身子拿了厨房角落的一个框子进了后院,她听到他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然后鸡鸭扑腾着翅膀冲到他脚下吃米粒。

秦悍把框里所有的米粒都倒在地上,鸡鸭鹅争抢着啄食,他放下框重新把关鸡鸭鹅的栅栏立好,刚刚都被雷哥踢倒了。

他把墙角的柴重新码好,把踢的四分五裂的树枝重新用绳子绑好,拔了被踩烂的菜。

做完这一切,地上的米粒也被吃的七七八八了,他手上拿着一根树枝,踩着大步把鸡鸭鹅都赶回了圈子里。

他双脚岔开立大泥巴地里,手叉着腰,看了眼拿着块布在擦灶台的身影,那一截白白的腰细的有些过分,脊柱的那根骨头凸了出来。

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他挺想告诉她,那块布他是用来洗脸的,不是所有放在灶台边的布就是抹布,他只是早起用完之后随手一扔而已。

想了想,还是没有去告诉她,去了厕所放了水。

他洗了手,拎着裤腰带开了门,从厨房窗口看到她正在拿他洗脸的布擦锅底,那块布已经变的又黑又油,他撩起大背心擦了把脸和头发。

颜曦只想回报点他什么,他请自己吃饭又带自己躲藏,这个情太重了,要不是他,她恐怕已经被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