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点像。你等等啊,我给你找一下。”冯垚说着就在手机相册里翻找了起来。
蒲英忽然在那相册里看到了什么,伸手一拦,“哎!你等会儿!那是什么?”
她点了两下,屏幕上显示出一张自己在彩灯和人影中跳舞的照片,依稀还可以看出那个露着半边脑袋的舞伴正是梅医生。
冯垚面不改色地说:“这张啊。不就是你过生日那天拍的吗?”
“干嘛偷拍我?”蒲英紧盯着冯垚的眼睛问。
“这算偷拍吗?那完了!我在高原试训时照的那些相片里,还有好多‘偷拍’你的照片呢。”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我当时看着画面好看,就抓拍下来了。我承认。拍这些确实都没征得你的同意。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侵犯了你的肖像权?那我把它们都删了好了。”
“算了,拍了就拍了,不用删了。”蒲英只好抿着嘴说,“以后别往忘了给我拷一份。拍我也不给我看,就不对了。”
“好啊。以后给你看……”冯垚的手指不停按动,找到了外甥的小照。“看,这就是我妹的儿子——小兵!可爱吧?”
蒲英立刻被手机上的那个漂亮男孩子吸引了过去,“真可爱!教导员,你和你妹不是很像,可你这个小外甥真的挺像你。”
“那是!不是有句歇后语叫,外甥打灯笼——照旧(舅)吗?”
冯垚说得兴起,干脆起身坐到蒲英这边的下铺,要和她一起看手机里的相片。
刚才还在笑的蒲英,忽然又别扭起来,忙将手机塞回他手里,自己往里面缩了一点,“教导员,虽然你没有女朋友,但也不该和女兵太接近了!这样影响不好!”
冯垚差点被蒲英气着了——你现在怕影响不好了?昨晚上的强吻,算怎么回事?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盯着蒲英看。
蒲英又往后缩了缩,也不敢看冯垚,就只敢小声地说:“让人产生误会,也不好!”
冯垚看着缩在铺位里面的她,心里有一千个声音在吼:扑上去——让她再也误会不了了!
可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觉得现在无论如何不是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
他转身收起了手机,一本正经地说:“好吧!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会注意和女兵保持距离的。另外,我也要谢谢你和李琪散布的我有女朋友的谣言。”
“哦,对不起!回头我就跟大家辟谣!”
“不必了!你给我记住——你和李琪看到的人其实是我妹妹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解释!”冯垚按住蒲英放在被盖上的手掌,郑重其事地说:“至于其他人会不会因此误会我,我无所谓!就这样!”
冯垚说完起身,朝过道走去。
教导员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蒲英的头还是很疼,一想这种有些绕的事儿,就疼得更厉害了。
她不禁扶着头,弱弱地问了一声:“李琪她们人呢?”
“去别的车厢学雷锋做好事去了!”
冯垚一大早就是从叽叽喳喳来打听详情的女兵们口中知道了“女朋友”事件。
因为他过去也常拿妹妹来当挡箭牌,所以这次也没有否认,不过对这些爱八卦的女兵们他不能不有所惩戒,这才以晚归和喝酒的罪名,打发她们去劳动改造了。
还有那个胆敢带着女兵们出去喝酒的方营长,也被冯垚弄到车厢另一头的铺位上,捧着脑袋痛苦地写着检查呢。
“咣当——咣当——”在火车的摇晃声中,蒲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正想坐起身,却觉得脑袋像被人劈开一样疼得厉害。
躺回火车硬卧下铺的枕头上,蒲英的两手揉着太阳穴,回想起了关于昨夜酒醉的一些事情。
大概跟方营长李琪他们玩得太晚了,后来怎么回的营地,她都不知道了。只记得后半夜,吐了几次,折腾了李琪好久。早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全连要去赶火车,自己的酒还没醒,是被李琪给背上车的。
看来,自己现在是在回驻地的列车上。
哎,喝醉了,当时是很美好!可是后来的呕吐和头痛,太折磨人了!
而且现在脑袋里还是木的,似乎还有点失忆了,总觉得昨天发生过什么,可是又记不清了。
以后再不许乱喝酒了!
蒲英揉了半天脑袋,也没觉得疼痛好点。忽然,她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
怎么这么安静啊?这节车厢不是被特战连包下来了吗?
蒲英看看对面的硬卧铺,没有人,连卧具都没打开。过道里,也是静悄悄的,没人坐也没人走动。
她抬起拳头,用力锤了几下头顶的铺板,“有人吗?”
没人回答。
奇怪!人都到哪儿去了?
蒲英感到有些口渴,忍着头痛还是坐了起来,从被盖上拿起外套披上,伸手就要去拿小桌子上的水杯。
一只大手突然按在她的手上,“那水应该已经凉了,我给你加点热水。”
蒲英的手颤抖了一下,慢慢缩了回来。
她低着头,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来人是教导员。
冯垚提起桌子下的暖水瓶往水杯里加了点水后,递了过来,“喝吧,温的,正合适。”
“谢,谢谢,教导员。”蒲英双手去接杯子,因为怕一只手发颤,接不稳。
冯垚往对面的下铺一坐,一言不发地看着蒲英喝水。
蒲英感到很不自在。可又无处可逃,只能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水。
终于,冯垚打破沉默。问道:“头还疼吗?”
“还,还有点。”
“以前还喝醉过吗?”
蒲英奇怪地迅速瞟他一眼,在他脸上除了严肃,没看到别的表情,便清了清嗓子说:“没有啊。昨天是第一次。”
“不许再有下次了!”冯垚一想到蒲英醉后的行为。就不由得有点上火。万一昨晚他没去接她,是别人——比如方营长,送蒲英回来的,那不就糟糕了?
“哦。”
“哦什么哦?”
蒲英听出了冯垚的口气很严重,赶紧表态:“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什么酒——白酒啤酒葡萄酒,统统都不喝了!”
“最重要的是不准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