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眼睛长到头顶的高傲模样,太欠扁!
南宫白夜眯了眯精明的双眸,刚想张嘴,却被他按进了怀里。
薄唇碰到他身上的冰冷,还带着浓浓的血腥,让她凝了柳眉。
北冥连城的手一直按着她的头,他不想在听到她说话,尤其是不想听到她问他是谁这种说话……
他可以纵容她任何事,唯独不能总让她忘记自己。
从未对任何事物或人抱持任何欲望,但他知道对于怀里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自己想一直看下去。
然而,后悔这种感觉,往往是在不知不觉中形成的,如同病毒一般潜伏在情绪的缝隙中,而当感染者发觉时,它通常已经茁壮到了能刺痛人的地步。
万魔殿的狂欢还在继续,一条极长的深红毛铺劈开前方的路,尽头是庄严的城墙。
身着黑色仆人制服的恶魔守在大门前,像是在检查进入大殿的人员。
直到看见平地上伫立的七十二个黑色魔柱。
南宫白夜那双狭长的眸子一闪,嘴角扬起:“原来你不是吸血鬼,是恶魔。”
早在读圣经的时候,她就看到过有关万魔殿的描写。
但是亲眼见到之后,还是被那宏伟的建筑所震撼到了。
说起来,这可都是路西法的功劳。
如果不是他,这么优雅的宫殿也不会存在。
“殿下。”希拉走过来,双眸在看到北冥连城的伤口时,微微一动,又将视线放在了南宫白夜的身上。
南宫白夜朝着他笑了笑,带着三分礼貌,七分痞气。
“你把我抱到这里来,是想让其他恶魔把我吞噬掉?”她凑到他的耳旁,眼睛里写着挑衅:“我记得高级恶魔都喜欢饲养灵魂,难道到了魔界,这个习惯就变了?”
北冥连城顿了脚步,垂眸看着她,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冰寒:“你觉得我会让其他恶魔碰你?”
南宫白夜一愣。
她只不过是猜测罢了,这恶魔生什么气?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北冥连城胸前像是被压了什么巨大的石头,她对他的态度,很陌生。
以前的她,会在他的怀里撒泼耍赖。
现在的她,只会给他这种礼貌性的笑,不平不淡,恰到好处……
北冥连城顿住了脚步,早在他进来的时候,狂欢的恶魔们已经朝着他这边望了过去,甚至有不少魔女大胆的释放着爱意和崇拜。
虽然他的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但是那与生俱来的卓然气质,已经让很多人都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们伟大而优雅的殿下。
目光里多了些缠绵的味道,每一个恶魔都是兴奋的,却又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
在魔界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地位之分,他们视世俗为无物,一切都从想要出发。
也就是说,只要是两情相悦,不管对方是谁,都可以l。
所以,这里的任何一个魔女都希望着那双金色的眸子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她们又没有胆量上前,因为北冥连城清冷的气场,基本上早就把一切都绝缘了。
但那淡漠的俊脸,却越发让人觉得他禁欲感十足,想要他的宠幸。
手臂上的伤口,比他一路闯过来的炼狱,更令他呼吸困难。
那是一种很清晰的刺痛感。
不是因为任何事或者人。
只是因为一直说要护着他的小痞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那一道深深的刀痕就留在他的手臂上,鲜血淋漓。
南宫白夜呆了呆,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有着一头彷如月色般齐腰的银发,萦绕在她的鼻尖,淡淡的檀香冷冽。
那双魅惑得琥珀色双眸幽深无比,仿佛多看一眼便会深陷其中,宛如夜半绽放的曼陀罗般,散发着引人堕落的美艳。
在他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一丝人类的温度。
他穿的是英国17世纪,甚至更为古老的长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像是刚刚参加完狂欢舞会的贵族。
他就像是高挂在天际的银月。
清冷,衿贵,优雅。
那种压倒所有人的若无其事,或者说是冷漠到极点的奢华高贵,让人不由得噤若寒蝉,却也同时弥漫着一种被迷惑的恍惚。
不属于凡间的圣洁存在……这是南宫白夜的第一感觉。
第二感觉,就是她家儿子在哪?这么优质的男人没有理由不把她家儿子叫出来,给他瞧瞧。
第三感觉……他那么拽的看着她做什么,她又不能吃。
等等,他好像有獠牙……
我擦,什么个状况!
这人是血族?
她盗墓盗出来一只吸血鬼?
他刚刚想做什么,吸干她?
南宫白夜皱眉,下意识的举起驱魔刀,嘴角微翘,扬出一抹帅气的笑,先礼后兵才是她的作风:“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沟通一下,我不是c子,血也很难喝,而且……我怕你吃我的时候,会磕到那你那双漂亮的獠牙,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了我,顺便给我些银子,我去给你买血喝?”
男人只是看着她,漂亮的眸子被打下来的刘海遮住,长袍猎猎作响,没有任何的动作。
南宫白夜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测不出对方的想法,但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动起手来肯定很恐怖,若是能言和便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不能,她也只好用刀说话!
一时间,空气仿佛停滞了。
南宫白夜的警惕显而易见。
北冥连城蹙一下眉,手指僵硬的半弯着,冷风染上了他的长袍。
美人鱼还在吟唱。
如火如荼的彼岸河旁盛开着他最喜爱的曼珠沙华。
他终于如愿以偿从炼狱里重生。
然而,他拿在手心里半弯的小宠物,却把他给忘了……
北冥连城艰难的动了动喉结,像是尝到了苦涩的鲜血,忽然,他一下将南宫白夜压在了身下,琥珀色的的眸低溢出了寒冰一样的芒。
唰!
南宫白夜还以为他要咬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挥动了手上的驱魔刀。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他竟然没有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