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帮》的势力在走下坡路,这个你应该知道。”罗成喜吃着被二哥称作猪食的饭菜,表情平静的说:“自从白宝国上位之后,《东和贵》就一直在走上坡路,黑白通吃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东和贵》现在的形势,一点都不为过。”
王瞎子点了支烟,慢慢抽了起来,没有插话的意思,安安静静的听着罗成喜分析。
“《川帮》的王川子是个聪明人,跟刘罗锅一起合作的这些年,打下了不小的地盘,算是给《川帮》开疆扩土了,但这个人太阴险,做事太绝,所以他不能服众,不像是当初的《川帮》第一任龙头那样大气。”罗成喜摇了摇头:“现在王川子死了,刘罗锅上位,《川帮》的势力已经开始下滑了。”
“刘罗锅不能服众啊。”王瞎子叹了口气。
“嗯,在这个时候,《湖南帮》开始崛起了。”罗成喜笑了起来:“这些也不关咱们的事,你也清楚,我们这样的人,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狱的。”
“妈的。”王瞎子骂骂咧咧的说:“这种日子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你就把咱们当成狱警就行,逢年过节还能回去看看,这是普通犯人想都不敢想的。”罗成喜笑得很轻松:“反正这年头想找份好工作也难,能在监狱里呼风唤雨,也挺有意思的。”
王瞎子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觉得他们现在能打起来吗?”
“小东北跟孙玉胜他们?”
“看现在的局势,他们都剑拔弩张了,指不定下一秒就得开始大火拼。”王瞎子笑道:“要插手不?”
“不插手。”罗成喜摇了摇头:“小东北这人不像孙玉胜那么操蛋,没必要得罪他,更何况他们”
“我是害怕小东北吃亏啊,你看看,《川帮》那边有多少人。”王瞎子无奈的说道。
“二十多号而已。”罗成喜平静的说道,在“而已”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王瞎子皱着眉头:“你不觉得小东北会吃亏?”
“不觉得。”罗成喜忽然抬起了头,盯着王瞎子,一字一句的问他:“你知道不,我第一眼看见小东北的时候,就感觉他像我的一个老朋友。”
“谁啊?”
“王庆山。”
王瞎子不说话了。
“他可能没有王庆山那样能打,也可能连我都打不过,但是”罗成喜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很认真:“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就像是我老家深山里的野狗一样”
“一样猛?”王瞎子问。
“一样狠。”罗成喜说。
!!
陈婉荷这个女人,是二哥自认这辈子所见过最好的女人。
不贪慕虚荣,对钱这方面看得不重,反而还会体贴的帮二哥省钱,吃饭也不爱去贵的地方,似乎对她来说,合适的才是最好的,贵的并不代表什么。
而且陈婉荷这姑娘没有半点架子,虽说她是系花,但她在二哥跟傻哥他们面前,脾气可比普通女人都好上许多,温婉可人,大家闺秀,这就是她给所有人的印象。
每次二哥跟她有点矛盾的时候,她都只是笑,而不去跟二哥吵,有时候还会装出一副双方都没产生什么矛盾的样子,问二哥,要不要一起去逛街,或是问他要不要出去吃饭?
陈婉荷觉得,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吵架是一种没有必要的事情,只要有一方学会忍让,那么另外一方自然也会慢慢变得体贴,就像是二哥这样。
从一开始的愣头青,啥事都爱弄个清楚,到了最后的学会让步,学会体贴陈婉荷
看完信的那天,二哥一晚上都没睡着觉,睁着眼睛就看着天花板发呆,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在想什么东西,脑子里一片混乱。
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二哥才回过神来。
“妈的,这饭是人吃的吗?”二哥呸了一声,擦了擦嘴,把富贵花钱买来的鸡腿拿了起来,开始埋头猛啃。
这鸡腿可不是免费供应的,得花钱买,跟开小灶是一个意思。
估计二哥也是迷糊了,所以他那天中午才没让人帮他炒几盘菜,吃的全是那些免费供应的玩意儿。
“东北哥,我还以为你今天换口味了呢。”富贵哈哈大笑道,然后又叫来两个混子,给了他们一张百元大钞:“去炒几盘菜来,你们也买两个鸡腿啃啃。”
“好嘞!谢谢富贵哥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二哥发现有两个熟人坐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
钉头,孙玉胜。
说真的啊,二哥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因为孙玉胜和钉头跟自己有仇就说话嘲讽别人。
“哟,孙玉胜,一只耳朵能听清楚人说话不?”二哥笑容亲切的对孙玉胜招了招手,声音很大,几乎把整个食堂的犯人吸引力都勾了过来。
这可不是嘲讽,这是实打实的揭短。
打人要打脸,骂人得揭短,二哥走的是第二条路子。
就因为拿一封信的缘故,二哥心情很不好,他一看见跟自己有仇的那俩孙子,就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们几刀子捅死算了。
“妈的!!!操你吗的小东北!!!!”孙玉胜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刚看见二哥的时候,孙玉胜就有种要杀了二哥泄愤的冲动,但他还真没这个胆子,可就在二哥开口嘲讽他耳朵的瞬间,孙玉胜的胆气爆棚了。
当然,也可以说他是急眼了。
“来来来,我就坐在这儿,你动我一个试试。”二哥咬了一口鸡腿,笑容有些扭曲,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小东北现在有点不对劲,跟一只刺猬似的,浑身都是刺,充满了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