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依醒来时天已大亮,只觉得全身痛,动一下都痛,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身边的男人手紧紧放在她的腰间,清依想起他昨晚对她做的事,冷了眼,苦笑着要去拉开他的手。
没想到他搂得极紧,竟然拉不开,她蹙着眉用力,他竟然也用力,清依抬头,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她。
清依垂着眼,淡淡道:“苏公子请放开,我还要去疫区。”
她这般语气面容,竟然与刚入宫时一般无二。
他突然心慌起来,感觉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她去拉他的手,他却更用力,让她的身子贴在了他身上。
“请苏公子放开!”清依淡淡的说。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走到疫区吗?”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无事,不劳公子担心。”清依去拉他的手,他这次放开了手。
全身痛,像被车碾过一样,连头都隐隐发痛,全身上下都没有好地方,幸好现在是冬天。
清依撑着身子艰难的起身,每动一下都阵阵发痛。
反正她哪里他都是看过的,清依也没有什么遮掩,跨过他从柜子拿出衣服,艰难的一件件穿上。
又把地上布条一样的衣服捡了起来,放在柜子上,做完这些,她几乎没了力气。
脸上越来越白,头也隐隐痛着,是了,还没到正午,她不过睡了一会。
她坐在梳妆台前,随意的盘了个发,用一支发簪固定着,面上粉黛未施但因着虚弱看起来更为动人。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面上淡淡的,仿佛这房里只有她一人一样。
小床上的雪天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被送下去了,清依也不愿去多想,毕竟她如今自身都难保。
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听到背后的男人唤了她一声“依依……”
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可她不想深究。
出门后,便关了上门。
御宇帝刚刚慌乱的坐了起来,如今又躺回了床上。
他做不到,做不到把她囚禁起来,做不到看着她脸上露出伤心和愤怒的神情。
同时,他也做不到原谅她,找回她……
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该多好……
清依下楼时行动不稳,掌柜见着了担忧的上来问她,清依摇手谢绝了。
苏锦按往常一样早早就走了,清依拿了把伞,走了出去。
雪还在下,踩在地上脚会陷下很深,以前这个时候,御宇帝怜她脚冷把她背起来或抱起来。
别想了……清依又咬唇让自己清醒些。
身子好痛,痛得她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站一会,头也痛,她揉着头让自己清醒些。
今天梳妆时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睛是肿着的,应该是哭多了睡得又少才会头痛。
真丢脸,要是师傅知道她哭了一晚,一定会先骂一顿再把自己丢进蛇洞。
雪越下越大,清依裏紧了些披风。
御宇帝站在窗前看着她,看着她慢慢的走着,看着她揉着头,他知道,她身子很不舒服。
这么对她,他没有一点开心。
好不容易快到疫区了,她头发晕,眼前忽明忽暗。
脚下也不稳,就要往雪地上倒去,有人抱住了她,嫩黄色的伞掉在了雪地上,雪纷纷扬扬落在她身上,冰冰凉凉的。
她脑子里想的是,不知道哪位好汉出手相救,好汉怎么不打伞,好冷。
陵王抱着怀里虚弱的清依,有些怜惜,到底是小时候常在他身边唧唧喳喳叫的小姑娘。
一个撑着油伞的玄色身影从房后走出,俊朗贵气的男人像从画上走下来一样,和雪景融成了一体。
当然,如果忽略他能冰封千里的眼神。
他向他们走近,眼中除了冰冷还多了些愤怒和怜惜。
她晕倒了,脸色如同这白雪一样。
陵王将她横抱起来,出乎意料的轻。
御宇帝眼中已有杀气,肃冷道:“放下她。”
“放下她做什么,还嫌没有伤够她吗?”陵王道。
他脚尖一点,抱着清依跃上了屋顶,御宇帝见着清依脸上沾上了雪花,脸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