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惊讶地看着方令涛,这才意识到,如今的事态已经严重到了逼着老大亲自动手的时候了。
“但我们并没有带夜间顶行动的装备,这么贸然出手,恐怕不好吧。”跟班极力地劝说方令涛。
“根本用不到那些东西,凭我的身手,这里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方令涛凝视着进出医院大门的警车和警察,嘴边浮现出轻蔑的笑意。
这群警察在他的眼中,几乎都跟木头偶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上,除了陆淮宁之外,还没有什么人具有阻拦他的能力。方令涛信心满满,推车门走了出去。
钟睿瑶跟着护士走进了罗申的病房中。罗生的伤情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有几处骨折,内脏也有损伤。
看到进来探望自己的人是钟睿瑶,罗申露出了一个虚弱的微笑:“谢谢你救了我,你上次穿着军装在派出所出现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你可以成长为一个有勇有谋的女战士。”
“罗叔叔,是你舍身救我,才会被我连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情。”钟睿瑶面对罗申,心里都是深深的歉意。
“我是警察,保卫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纵观我这么多年的从警生涯,最大的遗憾就没有将你父亲被害的案情给查个水落石出。”罗申在面对钟睿瑶的时候,内心更为愧疚。好多次,他都在半夜时分,从梦中惊醒过来,然后辗转反侧,在脑海中反复映出当年案卷信息,直到天明。
这么多年来,这种遗憾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钟睿瑶,其实当时的案件有一些信息,专案组认为是无用的东西,都被弃之不用了。可是,我现在越想越觉得,当年被摒弃的这些东西,也许才正式解开案件的关键线索。正好有些事情,我要问问你。”话题说到了这里,罗申似乎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重伤员,而自动将警官的身份再次带入了。他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血压骤升、心跳加快。
“不好了,病人情况出现异常波动。”护士一看情况不好,马上就抬手按下了病房墙壁上的紧急呼叫按钮。
“真的,那太好了。”她的答案,这令陆淮宁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但我也不回陆家。”钟睿瑶补充说,“我要去医院,看望罗警官。”
从前罗申警官就是负责侦办她父亲被杀一案的警察,虽然说到今天为止,杀害她父亲的凶犯仍然没有被抓获,但是罗申警官那种兢兢业业,不辞辛苦的工作态度,却令钟家母女一直甚为感激。而今天,当钟睿瑶遇到伤害的时候,第一个冲进来救她的人仍然是罗申警官,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冥冥中的定数。
现在罗申警官身受重伤,正在医院中进行治疗,钟睿瑶感觉自己必须要亲自过去一趟,看看罗警官的伤情如何。否则,她就会心里难安。
陆淮宁听了这话,没有片刻的犹豫,将方向盘一转,车子挑头,开到了另一条大道上。
罗申和钢块儿虽然一个是警察,另一个是罪犯,但是在医生的眼里他们都是必须立即施救的病人。所以两个人被救护车给送到了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一家医院中。
当陆淮宁和钟睿瑶来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医院这里守候着大批的警察。
由于陆淮宁事先已经跟高劲打过了招呼,所以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医院的特护病房中。
罗申的病房和钢块儿的病房刚好是面对面,门口都坐着十多个便衣警察。
一个护士将白大褂给钟睿瑶换上,带她走进了罗申的病房中。
而陆淮宁并没有跟进去,自己留在了医院的走廊中。他走到了另一侧的病房这边,透过干净的玻璃窗,他可以看到钢块儿就如同一头棕熊一样,躺在病床上,呼吸机正随着他沉重的呼吸而一上一下地不停运动。
陆淮宁眸间透出冰冷的杀意,他真恨不能立刻破窗而入,现在就把钢块儿给撕成碎片,好给钟睿瑶报仇,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陆淮宁并不知道,几乎是在他心中涌起杀意的同一时刻,也有一个人跟他一样,也正巴不得可以立刻把钢块儿送到阴曹地府去报道。
方令涛坐在幽暗无光的车子中,盯着距离自己车子不远的地方,那有霓虹灯组成的红色十字在医院大楼顶上不断闪烁的时候,心里也是杀意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