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莫彧行礼后便要离开。
沧涴也不拦着他,仅是开口道:“小侯爷就睡得这般死?当真没听见,看见什么。”
莫彧离开的步伐一顿,顿时想起了方才梨花树下,青涩的温润少年轻吻在温婉的女子额角。他微眯眼:“娘娘想我看见什么?”
沧涴缓声道:“不是我想小侯爷看见什么,你就真的只看见了什么。”她道,“你是子佑的好友,他现在不过是一时不清醒,错把亲情当爱慕。我是他的皇嫂,也只会是他的皇嫂,他还小,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将来,也希望小侯爷明白。”
莫彧倏然转过身,审视地看向沧涴,语气凌厉:“娘娘真的相信子佑只是一时不清醒吗?”他逼近她,在她耳边低语,“四年前,我结识子佑。他那时便清楚地知晓自己之于太子殿下,之于陛下存在的作用,也一直恭顺地按着他们安排的路走下去,准备功成身退后隐居山林。子佑一直向往的都是闲云野鹤,没有世俗纷扰的生活。”
“娘娘觉得这样一个自始自终都清醒的人会一时不清醒到明知可能敌不过太子殿下,却还是犯下了强抢兄嫂这样的错误?”
“娘娘又觉得这样一个人会愚蠢到觊觎兄嫂?”
沧涴微眯起眼,目光掠过莫彧的身影看向他身后灰暗的天色,语气也像那天色一般,融进了一抹不知名的暗沉:“小侯爷觉得是本宫不知廉耻地勾引了自己夫君的弟弟?”
莫彧后退一步,躬身行礼:“微臣不敢。”
沧涴捋起耳畔的发,她的发簪被临祈收走,现在头发还是凌乱地披散着,没有固定。她轻笑:“是不敢,不是不会。”
她的确是勾引了临祈。但并非莫彧质问,她便会坦诚地回答。她并不是什么坦荡荡的君子,便是父神母神尚在时,她也不曾坦荡过,更何况对一个陌生人。
她微顿了语气,低下身子,目光与莫彧齐平,鸦青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在她脸侧,她又问道:“既然小侯爷这般怀疑本宫,你想本宫如何做?”
莫彧躬身的�抗饫锒溉怀鱿植讻鸬纳碛埃��哐配蜾俚拿寄烤驼獍阃回5爻鱿衷诮�阱氤叩难矍埃�坪趸鼓芤��岬剿�砩系�诺睦枷悖��哪且凰�垌��坪�吮�┏跞诘娜�麓核��纬捍烤坏讲缓�凰吭幽睢4核�使���勾坦侵�笥科鸬氖翘倘诵撵榈淖迫取�
莫彧眼中涌动起莫名的情绪,蓦然后退一步,不自在地避开了沧涴的目光:“微臣如何敢指使娘娘。”
沧涴浅浅一笑:“小侯爷连质疑本宫都敢。”她的语气陡然凌厉,“如何会不敢指使本宫。”
莫彧郑重地道:“微臣不过是想娘娘知道子佑为了娘娘到底付出了什么。”
他很清楚,好友一旦做了决定,便是不死不休,便如子佑如今甘愿冒着大不韪的危险也要娶太子妃。他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不想子佑一个人痛苦,太子妃沧涴却什么都不知道。
沧涴定定地凝视莫彧须臾,喜怒不明地开口道:“小侯爷这般为九皇弟着想,可又将本宫的夫君置于何地。”
言罢,她不再看莫彧,转身便离开。
莫彧眼前划过一抹碧色衣摆,下一刻,沧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面前,他转动玉扳指,久久凝视那抹碧色消失的方向。
沧涴一直知道莫彧看着她,但她并不准备回头,莫彧如何想她并不关心,只要莫彧不向外人抖露他所看见的一切便足矣。
她如是思量着,一路缓步走回朝宁殿,正准备回内殿更衣,未曾想刚迈进外殿,便看见一袭墨色衣袍的临渊优雅地落座在紫檀纹香桌旁,慢条斯理地品茶。
沧涴步伐一顿,临渊似乎已经坐了很久,茶快凉了,雾色散尽。她又瞥了一眼还残留一丝余白的天色,往常这个时辰,即便是休沐,临渊也绝不可能出现在寝殿之内,今日他却是异常地在寝殿内,而且似乎还已经坐了许久。看来临渊也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