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雅应证了心中的感知,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自嘲的说:“有个当官的爹就是好。”
“要真觉得好那就嫁给我吧,这样我爹就成你爹了,你就不用羡慕我了。”
“不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开玩笑有点过分吗?”
江佑南敛起脸上戏谑的表情,忽尔一本正经的说:“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样狼狈?你完全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
司徒雅低头往前走,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想不想离开?”
她突然怔住,抬头茫然的问:“什么意思?”
“学校有个进修的名额,到法国巴黎,为期两年。”
法国巴黎……曾经她最向往的国家,如今这个机会摆在她面前,她竟是这样的彷徨。
“你会把机会给我?”她觉得不太可能。
“于私我确实不想给你,但是于公你是我们学校的模范老师,给你理所应当,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生活下去。”
“我现在生活的挺好的。”
“真的挺好吗?被自己丈夫的前妻当着自己学生的面泼番茄酱,这样的生活,你真的觉得挺好?”
江佑南的逼问把司徒雅的处境显得更加可怜了,她半真半假道:“如果我真的去了巴黎,很可能会留在那里永远不回来了,你的心意将付诸东流。”
“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一直挣扎要不要告诉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祝福你,当然,如果你回来,我也会一直等你。”
司徒雅听了他这样的话,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惆怅万千,以前她不能理解江佑南的感情,可是现在因为上官驰,她却是能理解了。
“我考虑一下。”
“好,考虑好了随时跟我说。”
司徒雅点点头,轻道一声:“谢谢。”
揣着满腹的心事回到家,所幸的是公婆都不在,楼下客厅空无一人,她慢悠悠的上楼,看到书房的灯亮着,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直接进了卧室。
也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上官驰从书房里出来,司徒雅已经进了浴室。
他敲敲门:“回来了?”
站在花洒下,她低低的应一声:“恩。”
“怎么回来这么晚?晚饭吃了吗?”
“吃了。”
上官驰没听出她声音的异常,便又重返回书房工作去了,过了大概半小时,约摸着她洗的差不多了,他才结束工作回到房间,正碰上司徒雅从浴室里出来。
无情的生活转眼间又过去了两天,司徒雅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再遇到付阮阮,并且是在那种情况下。
周五的傍晚,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由于明后天就是周末,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脸上都是挂着放松的表情,司徒雅与林爱并肩走在成群的学生堆里,踩着脚下的大理石出了校门。
一辆火红色的兰博基尼嚣张的停在她俩面前,接着从车里伸出一条白皙的腿,脚上蹬着跟跑车同色系的高跟鞋,司徒雅定眼一看,不由得脊背发凉。
“这谁啊?”
林爱附耳疑惑的问。
“上官驰前妻。”
她迅速回答。
付阮阮走到司徒雅面前,柳叶眉一挑:“很惊讶吗?见到我?”
她撇了眼围观的学生,低声道:“有什么事我们找地方说。”
“哼,我要是想找地方就不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了,上次你让我在酒会上丢尽脸面,这一次,我也要让你尝尝同样的羞辱!”
付阮阮话刚落音,便从车后座拿出一只装满了番茄酱的桶,然后没等司徒雅反应过来,就尽数泼到了她的身上。
啊——
一旁的林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一把将付阮阮推的后退几步,愤怒的说:“疯子,简直是疯子!”
司徒雅头上脸上身上全部都是番茄酱,她就像一个木头人没有了任何知觉,围观的学生和老师越来越多,她屈辱的闭上了双眼。
付阮阮的恶劣行为终于引起了公愤,司徒雅的学生站出来替老师打抱不平,面对一帮青少年的围攻,她有些心虚和胆怯,却还是趾高气扬的训斥司徒雅——
“以后给我放老实点,这次是番茄酱,下次有可能就是硫酸了。”
她话刚一落音,几名青少年上前掐住她的胳膊:“跟我们老师道歉,快道歉!”
“放开老娘,兔崽子。”
付阮阮铁青着脸咆哮,“老娘才不会给这个贱人道歉,表面上装得正儿八经的,骨子里不过就是只骚狐狸,还老师,我呸!”
她一口痰吐到了司徒雅身上,司徒雅再也忍无可忍,上前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付阮阮刚想还手,林爱冲上去又是一耳光,她彻底抓狂了,像个疯子一样挣扎辱骂,骂得不堪入耳,几个青少年正是冲动的年龄,见老师被骂的这样不堪,便扬起拳头对其大打出手了。
混乱的场面终于在江佑南的出现后被制止,付阮阮受了严重的攻击后哪里肯罢休,当即便报了警。
警车来时,江佑南悄声对司徒雅说:“别担心,我会处理。”
司徒雅面无表情的摇头:“不用你插手,我自己解决。”
她再也不想欠他的人情,她乱七八糟的人生总不能一直靠别人来替她收底。
她坦然的上了警车,林爱作为证人一起跟了去,那一群学生也被当作帮凶带走了。
到了警局,她开门见山说:“把我学生放了,跟他们没关系。”
负责录口供的警察撇一眼她身后的几个青少年,摇头:“报案人身体有多处青紫,可不能因为你说放了就放了。”
“他们都还是孩子,是看老师受了欺负才冲动的打了人,那个报案人你知道她多过分吗?好端端的跑到学校来闹事,还把满满一大桶番茄酱泼到我们司徒老师的身上,是她先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完全是为了自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