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晚上真的要和我吃了夜宵以后到我那儿过夜?我是迫不及待啊,你要是真来,我马上就……”
“你自己也知道我不是在和你说话,对不起,我只是又一次利用了你。安俊生,我不会去和你吃夜宵,更不会和你过夜。请你以后别打我专厅的电话,这里是工作场合,我不方便说私人的事。再见!”交代完,她“啪”一下扣上了话机。
忽然有点恨这个家伙,他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要不是他莫名其妙地来个电话,她就能听到秦子安和她说话了,也就能确认他到底来干什么来了。
很懊悔,很怀疑他是来找她解释点什么的。
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或许自己的内心总在渴望着他来解释吧。不管工作如何努力,还是会在梦中和他不期而遇。有时,会梦见他用灼热的目光看她,看到她羞涩地低下头。
有时,他会梦见他亲吻她的嘴唇,吻的那样柔软,那么甜蜜,她几乎要在梦中笑醒。
更多的时候却是梦见他的无情,他说那些是给她的嫖资,这两个字总在她大脑中回荡。
他爱了她,也伤了她,正像他希望的那样,他留在了她心里,根深蒂固。
她想,也许是自己太想他了,才会以为他是和她来解释什么的,这等于是在痴人说梦。
不再去想他,她要把心思全放回到工作上。
秦子安离开后,开着车去找林齐州喝酒。他和林齐州两个人是好兄弟,有时郁闷就会一起喝酒。
大多数时候,是林齐州找他,今天他破例去找他了。
“子安,最近怎么样?”林齐州问他。
“什么怎么样?你是问酒店还是问我?”秦子安没好气地说。
“你觉得我是更关心酒店还是更关心你?”他问。
“肯定是酒店啊,你个大资本家。”
“还真说对了,酒店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你就给我说说看最近酒店经营的怎么样,我听听。”林齐州看他今天心情不好,挑点别的话说。
他不愿意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地对他问东问西,然后温言劝慰什么的。
是爷们儿,自己的事肯定能解决,用得着问吗?
“……”老板问话了,秦子安一五一十地把近期的经营状况和要开新分店的事汇报了一番。
对他的工作林齐州总是非常满意的,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不错,酒店交给你,我放心。”
“对了,你和齐芳多久没见过了?”林齐州状似无意地问。
“好像有些日子了。”自从上次为了沈可佳的事找她帮忙,因为案情进展不大,他们之间也就没见面。
“啊,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没事多见面吃吃饭吧。”林齐州说。
“行啊,一起吃吃饭,也好,就怕齐芳没时间。”秦子安又怎么会不知道两兄妹的心思呢,想他和林齐芳谱出一点恋曲什么的。
他总觉得她是个假小子,哪儿有那种感觉呀!
“怎么没时间,她今天就没什么事。算了,我们也别喝酒了,你胃不是不好吗?今天我还有事,我给齐芳打个电话,你们两个吃饭吧。”
林齐州和林齐芳那也是兄妹情深啊,做哥哥的这样想帮着妹妹撮合,他怎么能让他失望。
“好啊,我马上打给她,在这儿等她。”秦子安答应道。
“好兄弟!”林齐州拍了拍他肩膀,走了。
秦子安给林齐芳打了电话没多久,她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今天,她没有穿有女人味的衣服。就是简单的牛仔裤搭配t恤衫。上次被他给批了,她可不想再受打击了。
“喂,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林齐芳屁股一落座,秦子安就这样问。
“我当你是真心实意地请我吃饭呢,你就不能不带任何功利色彩地请我吃一顿?一句话就把我胃口给问没了。”林齐芳气呼呼地说。
她就是这么率直,也很可爱,比沈可佳可爱!他在心里跟自己说,林齐芳有什么不好的?
为什么他要拒绝林齐芳啊,说不定和她在一起比和那个该死的沈可佳在一起高兴呢。
“你看看,你这嘴什么时候都这么尖利。我就问了你一句,就这么大反应,不问行了吧?我今天就是专门的不带任何功利的请你吃饭,行不行?”他瞪了她一眼,倒惹的林齐芳高兴地笑了。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识相。”
“不过那案子的事还是向你汇报一下,没什么进展。那附近的人排查了很多,硬是没有可疑的,真是奇怪了。”
“没有就没有吧,也不是急的来的事。”反正沈可佳也不会再在那里出现了,也就不着急了。
“哎呦,是谁急三火四的,现在又说不急。真是个奇怪的人,像你这种人,注定一辈子找不着老婆。”林齐芳总爱打击他,以掩饰她自己喜欢他的事实。
“嘴真恶毒。不过找不着也不要紧,你能嫁出去,哥就高兴了。点菜吧,别在这儿浪费口舌了。”他把菜单往她面前推了推。
“你给我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林齐芳说,把菜单递回给他了。
秦子安也不客气了,招手叫了服务员。
“糯香排骨,铁板牛肉,清蒸鲈鱼……”点了六个菜,林齐芳越听到后面越皱眉,秦子安却没发现。
“好了,就这些,再上一瓶椰奶。对了,椰奶给我热一下。”
“好的先生,请问还有其他需要吗?”
“没有了,有再叫你,谢谢!”
服务员离开,秦子安才发现林齐芳正在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盯着他看。
“怎么了这是?”
“秦子安!”她叫了一句。
“你确定你这是给我点的菜吗?我最喜欢吃辣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看你点的这几个菜,有一个辣的吗?”
“啊?”秦子安如梦初醒,一拍脑袋。
完了,怎么就点那么快,那么顺溜。分明是因为沈可佳喜欢吃那几个菜,她是北方女孩儿从不吃辣椒的。
“呕!”也不知怎么了,她觉得胃部翻搅的更强烈,竟控制不住,呕出了声。
梅眉本来是在微笑的,秦子安也故意地邪笑着,两人的笑容在听到她作呕的声音后一起僵在脸上。
“你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秦子安看梅眉的脸尴尬的厉害,红的发紫,冷冷地对沈可佳责怪了一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反胃。”这是在工作,无论他们怎么样,她发出这种声音是不应该的。
沈可佳出于工作的礼貌,道歉了,心却像在滴血一般。他为了维护他心爱的人的面子,竟这么严肃地说她,可见在他心里,她当真什么也不是。
秦子安皱紧了眉,他弄不清沈可佳是真的反胃不舒服,还是指他摸了梅眉让人作呕故意给他们难堪。
一定是给他们难堪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就就反胃了。
沈可佳,你让我难看,我就不会让你难堪吗?想到此,他再出为难之语。
“道歉就有用了吗?叫你们店长来,我要问问她这样的员工怎么还可以在这里卖衣服。”
“你真要这样做吗?”沈可佳仰起头,看他。
她不能相信,曾经最深爱的男人会这样为难她,她是不对,可也是忍不住了。
他难道不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吗?事情虽然不大,要是她被投诉了,升职肯定会推晚的。
她眼圈是红的,好像还有眼泪在眼圈里面转,秦子安看见那双大眼,心被牵的痛了一下。
她难道真是不舒服了吗?
沈可佳一直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才会骗他,让他真爱上她,结果她又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她报复他,和别人一夜晴。她那样可恶,他真该毁了她的事业,可他偏做不到,偏对她的眼泪没辙。
“这裙子,我们买下来吧。这位小姐,帮我开个单,我买单去。”他忽然转头对梅眉说,不容置疑的语气,而后拿着沈可佳给他的销售单据出了专厅。
“你是个守信的女人,希望你一直守信下去。”秦子安走后,梅眉对沈可佳说道。
“不劳提醒!”她冷冷的,说完四个字,就再不和她说话。
秦子安回来以后,把收款单给了沈可佳,和梅眉一起拿了烫好的衣服打道回府。
一路上,他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梅眉也不打扰他的沉思。
回到梅眉的住处,秦子安问她:“眉姐,这裙子要放哪儿?”
“你就给我挂在衣橱里吧,哪天想起来再拿出来穿。”她说。
“好!”秦子安说着,拿了那条裙子打开梅眉的衣橱。她的衣服很多,大多是妩媚性感的。在一排漂亮性感的衣服之间却突兀地挂了一件非常保守的裙子。
秦子安的眼光被那件衣服给定住了,这衣服可是沈可佳专厅以前穿在模特身上的,他认识。
手停在那件衣服上,摸到了还没拆下来的牌子。
她这里有一件她从来都不会穿的衣服,这种老姑婆似的衣服,她深恶痛绝,却又为什么买?
她去过沈可佳那儿,一定是的,为何今天又装作从没见过她?
还有,那天晚上为什么沈可佳说害怕,她也说害怕?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眉姐你来!”他轻声说。
梅眉几乎要忘记那件衣服了,他叫她,她还不知是什么事,很快过来了。
“怎么了?”
“这件衣服在哪儿买的?”他用尽量平常的语气问。
“哪件?”
“这件!”他抓了抓手里的裙子给她看。
眉姐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件裙子,不就是在沈可佳那儿买的那件吗?刚刚她还和他说过那个牌子不适合她,现在却又出现在她的衣橱里。
他既然是问了,想必是猜到了?
我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她脑海中迅速地转着应对之策,却听秦子安冷冷地再问了一句:“你去找她了,对吗?”
他差点就忘记了,梅眉找人跟过他的。这次他说结婚,她是吃醋了?所以,她去找了沈可佳,让沈可佳知难而退了?
那么沈可佳后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心,才故意为之的?
几乎不用梅眉承认,秦子安就能确认这一点。
现在,他只是想听她亲口承认,想知道是不是他最信任和爱护的眉姐亲手毁了他的姻缘。
梅眉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她思量了一下,还是干脆承认了。
“是,我找过她了。这件衣服就是在她手上买的,怎么了?”她想,就算她都认了,他们之间也覆水难收,毕竟沈可佳已经答应了离开他。
还有今天她和他一起出现在沈可佳面前,她眼神是那样怨恨,至少在她心里是认定他们是真正的情人关系。
沈可佳是骄傲的,怎么会原谅秦子安这样左右摇摆呢?
“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秦子安转回头,愤怒地看她,那只大手犹自抓在裙子上,抓的死紧。
她还没见过他动这么大的气,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一双眼血红的。
裙子都快被他给抓碎了,显然他不想抓那条裙子,他是恨不得是在掐她的脖子了。
这样的盛怒让梅眉失去了理直气壮的勇气,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去看看她长什么样。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样死心塌地。”她心虚的样子本来会让秦子安心软,可是想到沈可佳就这样离开了他,他软不下来,反而声音更加冷硬。
“是吗?就是这样?”
“没错,就是这样。”她咬住不承认,反正沈可佳也没有告诉他,她们见过面的事。
“眉姐啊眉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了?你要是什么都没说,她为什么会忽然要离开我?又为什么她那晚那样害怕,而你也害怕,怎么会那么巧?”
“我……”是啊,秦子安可不是个傻子,他精明的很呢。
他这样讽刺的语气让梅眉害怕,心一横,谎要撒到底。
“我哪儿知道她是为什么?我只知道我害怕是因为刚好那一天是我……是我……”
那晚秦子安说什么也不肯来,她实在无奈就使出了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