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上手去扶的时候,老大爷并不像之前那样反应激烈,也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是我长得太不像好人了?
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因为相貌感受到挫败。
他们上课,我当然没跟着去。
我问工作人员:“一次课上要多长时间?”
“跟普通学校一样,一次上两节课,一节课45分钟,中间休息5分钟。”工作人员回答。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9点半,等到下课都11点多了,回来接了我妈刚好可以去吃午饭。
于是我出去逛了一圈,找了家咖啡馆坐着上网打发时间。
瞿耀给我发微信:“阿姨美术课上得怎么样?”
我回:“不知道。我在外头等着,没进去看。”
我觉得奇怪,瞿耀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妈了?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我问他:“你也要给你爸妈报名吗?”
瞿耀发了翻白眼的表情过来,“得了吧,我爸妈每天都快忙成狗,才没空去上老年大学。”
既然不是为了自家爸妈,那么……果然是有阴谋吧。
我估计着时间回了老年大学。
刚好碰上下课,大楼里的老年人比我刚才那一趟去的时候多了不少。
我在门口等着,半天也不见我妈和保姆阿姨出来。
我给保姆阿姨发微信问:“下课了吗?”
保姆阿姨回:“下课了,但是你妈跟一个同学一块儿走着呢,可能要晚点下去。”
我挺激动的,我妈这还没正式上课呢,居然就认识了新同学,可见她自我封闭了这么久,社交能力也没有减弱多少。
然而当我看到她的那个“新同学”的时候,心中不由大呼:这么巧?!
但就算是有保姆阿姨跟着,我也不能完全放心。
我还是向瞿耀请了假。
瞿耀问我:“你妈要去老年大学?哪一家?”
我报了地址,他又问:“学什么?”
“美术。她喜欢的一个画家在那边教画画,要不是这样她都不会去。我是觉得,她能给自己找点儿事干还是挺好的,免得每天想我爸,想着想着心情变差,精神压力又增大。”我说。
“嗯。”瞿耀对我的说话表示赞同,“你妈喜欢的画家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我虽很怀疑他的目的,还是诚实回答:“沈思明,貌似在s市还挺有名的,以前在s大美术系当教授。”
“我就随便问问。”瞿耀的态度明显敷衍,“那你周一是请半天假还是一整天的假?”他转移了话题。
“看情况吧。”我自己都不确定,“要我妈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应该很快就能回去。”
“行。”瞿耀说,“你放心去陪你妈吧,公司里有我呢。”
他的语气越是轻松,我就对他越是歉疚。
年末本就是最忙的时候,各种总结、清算,总裁办的每一个人正常情况下每天都要加班到八九点才能回家。
偏偏这个时候让我发现我妈病了。
我放不下工作,更放不下我妈,也就只能麻烦其他同事替我承担一部分的工作。
瞿耀几乎是整个公司最忙的,不仅要处理大大小小各种事务,还要操心姜越的事情。而为了不让别的同事对我有意见,每一次我临时请假,手头的工作都是直接扔给的他。
“谢谢你,瞿耀。”我由衷地说。
“别光嘴上说。真要感谢我,就加倍努力地工作,为公司创造更多的收益。”瞿耀一秒恢复压榨农民工血汗的资本家嘴脸。
顿时,所有的感动都消失殆尽,我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
我跟保姆阿姨通过了气,让她出门就给我发微信。
我跟着她们前后脚的到了老年大学,但我等在外面,没有进去。
我站在大楼侧边的角落里,刚好可以看到门口进出的所有人。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
他的头发白了一半,显然年纪已经不小。
他的腿脚不太灵便,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速度非常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