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4点59。
“马上。”我边说边开始收拾东西。
“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现在在你们电视台门口。”
陈熙的这句话对我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我心里一个“咯噔”,小心翼翼地问:“所以呢?”
“姚小姐记得自己还欠我一顿饭吗?”陈熙顿了一下,冷笑道:“不对,是两顿。上一次姚小姐去洗手间的时间太巧妙,可能不知道最后的账是我结的。”
我当然听出了他话中的讽刺,但是这人每次见我说话都极不中听,我早已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
“说真的,我还从没见过像陈先生您这样脸大如盆的人。”我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该解释的我都跟您解释过了,我也从未说过要请您吃饭赔偿,上一次的账也不是我逼着您结的,明明我朋友说了要请客,您自己自尊心作祟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卸到我的身上呢?”
“姚!希!”陈熙的声音更冷了,甚至还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还没高兴两分钟,就又听见他说:“要么你现在请我吃饭,要么我找到你家里去让你爸妈请我吃饭,你自己选。”
“……你!”他的无耻让我大开眼界。
我总觉得这两次见到的陈熙,和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请就请,跟谁差这点钱似的!”我恨恨地应下。
破点小财,总比让他跑我爸妈跟前去碍他们的眼要好。
我下了楼,跟做贼似的,小心地避着其他人,快步走出了广电大楼。
陈熙的车就停在马路边上,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了半截,刚好露出他的脸。
见我出来,他按了两下喇叭,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上车。
晚饭过后,姜越没急着走,我俩并排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节目。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你们公司人事改组完了?”我问他。
“今天的会比之前结束得早一点。公司人事改组还没完,高层现在大换血,动荡可能会持续到春节之前。”姜越回答。
“你们不就是换了个老总吗?怎么这么麻烦?”听他说这些,我不太能够理解。
“你真的以为,方仲生是因为身体不好才退位的?”姜越勾起唇角,语气与神态中都透着一股不屑。
方仲生是千行集团的上任总裁,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难道不是吗?”因为他的那些传闻,我看到新闻上说他身体状况不好的时候,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其实我有怀疑过他染上了性病或者艾滋……”
“呵。”姜越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他这次是因为捅了个大篓子,被董事会赶下台的。”
“啊?”这种内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接任他位置的人不是很倒霉?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我不由同情起那位不知名的继任总裁来。
“是啊,很倒霉。”姜越点头,眼神似有几分意味深长。
我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换到我们电视台后,发现正在播出的是秦卿参加的那个真人秀的最新一期。
见我把遥控器放下,姜越皱眉问我:“你喜欢看这个?”
此刻的电视屏幕上,几位嘉宾在泥潭里扭打成一团,并不时发出聒噪的尖叫。
“谈不上喜欢吧,毕竟我们电视台的新节目,捧捧场贡献一下收视率嘛,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可看的。”我说。
镜头忽然给了秦卿一个特写,我想起之前的发现,指着她问姜越:“你认识她吗?我们台最近从朝廷台挖过来的一个主持人,叫秦卿。这节目就是台里为了捧她开的,31号的跨年晚会也有她主持。”
姜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点奇怪。
“名字有点耳熟,以前应该在哪儿见过她。”他轻描淡写地说。
“我跟你说——”我掏出手机来,搜索出秦卿的素颜照,“你看,她和我长得是不是挺像的?”我把手机举到姜越的眼前。
姜越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像是在故意逃避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