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扔下手机,“噔噔噔”地跑过去,自觉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除了松鼠鳜鱼和鸡汤以外,桌上还有一盘用来下饭的麻婆豆腐——他考虑得还真是周到。
姜越站起来,倾身盛了一碗鸡汤放到我的手边,仔细地叮嘱我:“先喝点汤暖胃。”
“噢。”我应道,给他面子地喝了两口,随后便扔下汤勺,迫不及待地将筷子伸向那盘我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松鼠鳜鱼。
这道菜单从卖相上来看,还是不错的:鱼身被炸得金黄,裹上红色的番茄酱汁,飘来的香气里都透着一股酸甜味儿。
我夹了一筷子鱼肉送进口中,因起锅的时间短,外层的炸衣还是酥脆的,并没有被茄汁浸软,口感和味道都是我喜欢的那种。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好吃吗?”姜越问我。他的嘴角挂着浅笑,虽是询问,但神情笃定,充满了自信。
他这个样子,倒让我生出了恶作剧的念头。
“一般吧。”我表现得很冷淡。
可姜越这人不按套路出牌,不仅没有我想象中的慌张,反而长臂一伸,干脆把一整盘鱼全都拉到了他的面前。
“你不喜欢的话,我就自己吃了。”他说着,夹起了一大块鱼肉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哎——”这下慌张的人成了我,“我又没说我不吃!”
我又把那盘鱼重新拉了回来。
“不好吃还吃个什么?”他挑眉。
见他伸出手来又要和我抢,我立刻跟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把那盘鱼护进了自己怀里。
“好吃!好吃!行了吧!我刚才就是逗你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容易认真呢!”我被逼急了,丝毫不顾形象地大声嚷嚷,抬起眼来恶狠狠地瞪他。
下一秒,我就撞进了他眼底浓浓的笑意之中。
但也只是僵了一下。
做主持人的,最大的本事就是处变不惊。
她很快就转过了视线,继续去应付热情的粉丝。
我心存疑惑,却因为两人此前从未有过交集而没有多想。可能……她就是被拂了面子有点不高兴吧。
沈彤在我回去上班后就搬离了我家,张阿姨倒是每天还会过来一趟,多在我上班期间。但她现在的工作更像是钟点工,帮我打扫一下屋子,补充冰箱里的食材。
因此当我拉开大门看到一室光明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家的温馨,而是无边的恐惧。
从前那些不堪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我颤抖着手关上了门,掏出手机拨了姜越的号码。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手机铃声——好像是从我的家里传来。
“喂?”姜越接起了电话。
“你……在我家?”我盯着紧闭的大门,像是要把门板盯穿。
姜越默了两秒,问:“你怎么知道?”语气似有些遗憾懊恼。
我松了一口气,身体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解放后有些虚脱,就连声音也带着疲倦:“你来开一下门,我在门口。”
大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推开。
姜越身穿浅灰色的家居服,脚上踩着毛绒绒的卡通棉拖,胸前还挂了一条张阿姨在超市用特价买回来的碎花围裙。
这个造型……
“噗。”我忍不住笑了。
姜越被我笑得耳根发红,恼羞成怒地把还在滴水的冰凉双手按到了我的脸上,换来了我的一声尖叫。
“你在做什么呢?”换好拖鞋,我循着香味进了厨房。
炉子上煨着鸡汤,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另一头的砧板上,躺着一条浑身是血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