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了一番,林媚儿从树冠上滑行下来,将顺手折断的几段树枝扔在了地面上。
既然沼泽是在接近悬崖前最大的危险,她就走进去捞人,在最接近死亡的地方劝阻参赛的人员退赛,才是最有效果的。
她受了伤,在丛林里和崖壁上与人硬碰硬是最没脑子的做法。
林媚儿蹲下身,掏出放在腰间的匕首,将从树上顺下来的树枝砍成一米长的小段,又将缠在脚上的布撕扯了下来,同时将从树林里尸体上扯下来的外套砍成条。
她的身后,不同的位置,几双眼睛都凝聚在她的身上。每个人眼底闪过的都是晦暗不明的色泽。
讶异、不解、气愤、算计,几种情绪交织在不同人的心里,隐没在树林间汇聚成静静的凝望,投向蹲在树下挥舞着匕首的女人身上。
林媚儿将男人拇指粗细的树枝砍出了十多根一米长的木段,然后拿着手中的布条,用编制的手法将其缠绕捆绑成排,一共做了两个,每个都够她的脚掌宽大小。
等到完成以后,林媚儿才光着脚丫踩上了两块木排的中央,将脚绑住之后,又抄起地上剩余的两只,慢慢走进了黑漆漆的沼泽。
树林外,几个男人同时从隐没身影的地方走出来,还不等阻拦,林媚儿已经拄着手中的撑杆滑行了近百米的距离。
“她在搞什么?这片沼泽里可是住着不少让人欣喜的大家伙,她是准备自己走进去给那些家伙当午餐吗!”
岑欣是唯一一个脸上漾出笑意的人。
望着林媚儿如滑雪般踩着自制滑板远去的背影,岑欣带着笑意的眼眸微微眯起,折射出狠厉的光芒。
韩睿和萧墨已经将林媚儿的决定告诉了他和东方霆,要说之前岑欣对林媚儿只是好奇心居多,带着一点兴致盎然,那么在她决定毁掉这场比赛之后,他对她就只剩下了鄙夷。
她想一天就毁掉暗殿里千年前就定下的规矩,想推翻暗殿的祖制,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如果那么容易,他和东方霆、韩睿、萧墨就不用蛰伏这么多年了。
岑欣站在沼泽的边缘,笑意中是浓烈的讽刺。
“欣费尽心思才让孙启胜加入这场兵王角逐的赌局,他绝对不会让林媚儿将一切都毁了。”
韩睿冷声提醒着身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他们四个人中,萧墨是最冷静理智的,他不希望萧墨被林媚儿影响。
萧墨微勾的唇角慢慢回落,抬步走向丛林深处。
“掌控她是你我都做不到的事情,霆受了伤,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韩睿抬脚跟上萧墨,“但愿她别闹出太大的乱子,不然欣出手的话,他那个脾气,我和你都拦不住。”
……
林媚儿站在高高的树上,静静地看着前面一片泥泞的沼泽,眉心渐渐拧紧。
从离开河岸边到此时,一个白天和一个夜晚悄然而过,她已经见过太多的尸体,却没有遇见一个活人。
耳边总能听见突然响起的哀嚎声,不过等她跑过去的时候,见到的就只剩下了死尸。
她如今身临其中的这片原始丛林里,到处都在上演着杀戮。
她的劝退计划根本就没有实施的余地,她知道先进入丛林的人已经开始了争夺,她之所以没遇上,只因为她一直极力的隐藏着自己。
在解药的抢夺中,她即使说再多也制止不了参赛人员争夺,所以她需要在合适的时机让每个参加争夺的人将她的话听进心里。
否则,一味地劝说对方退赛,她就会被误解成有心机的人,也会成为对方心里得解药上的阻碍。
韩睿说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响起,他说她要是将比赛毁了,毁掉的不只是一条命,还是数千人的希望。
她认同韩睿的说法,这个男人很理智,虽然对她不满,可她依旧认同他的观点。
一颗解药只能挽救一条人命,但是这个解药却是来参赛的数千人的希望。
她要是敢正面直言让所有人放弃,那会引起公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