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顶层的人没有注意到,悬吊在半空中的人因为这一枪已经彻底从昏迷中清醒过来,那张依旧有五分妖媚之色的脸上,紧紧阖闭的眼睛慢慢张开。
“白夜白芷,现在我们玩个游戏好了,是一个选择的游戏。”
剧痛中向晚夫人听到申屠拓熟悉的问题,立刻挣扎着要站起身,尽管她的腿上也已经被子弹打得鲜血淋漓。
“不要!不要选择!阿夜,小芷,快走!林媚儿也不要再救了,你们快走!”
申屠拓完全没有阻拦向晚夫人说话的意思,似乎更想听向晚夫人接下来的话。
“不是我不感激媚儿救我,我陪着她一起死在这里,阿夜,咱们白家欠媚儿的,我用我的命还,你快带着你妹妹离开这里,一辈子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们!”
“还有白白!白白!白白!听奶奶的话,不要出来,跟着你爸爸你姑姑离开!快走!都走!”
提到白白,申屠拓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在向晚夫人说话的时候,视线又开始在整个基地的房间巡视,包括每一层走廊的房顶。
申屠拓想到白白曾经对自己稚嫩亲切的呼唤,又在白夜和白芷面前重复地呼唤了一次。
“小白白,你可要仔细听哦,爸爸一会儿就让你见识地球人有多么的恶心。”
申屠拓看着白芷和白夜都一副隐忍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尽是舒爽。
“砰!砰!”
“嗯……”
又是两声枪响,又是同时打在了两个女人的身上,这一次,向晚夫人死死地咬住嘴唇,强忍住了子弹传入骨头的疼痛,而悬挂在高处的林媚儿却闷哼出声。
一晚上的折腾已经让林媚儿的身体到达了承受的极限,即使现在她睁开眼睛,她也做不到自救,无法在空中脱离手腕上绳索的钳制。
“佳佳!”
白夜这一次顺着声音看向了悬吊在空中的女人。
“太可怕了,你就是太狠毒!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牵连了那么多的人,你会不得好死!”
向晚夫人想到当年跟在清少身边的那个娇小秀气的女孩儿,眼中的升起浓郁的痛色。
申屠拓再次用枪支点了点向晚夫人的额头,对于向晚夫人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我是畜生?那我也不是个孤独的畜生,我把你们所有人都变得和我一样,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我狠毒?向晚,谁都有资格说我,就是你没资格!你和你的儿子都比我更狠呢!”
白夜的身体僵硬住,甚至不敢去对视自己的母亲的视线,更不想去面对白芷目光。
“你看过那些接受人体毒素实验的人吧,你看她们哪个不痛得哭爹喊娘,可是将所有的毒素一种一种试,不用任何其他试剂去综合毒素对人体的伤害,可是比你女儿和莫索经历的痛还要痛上千万倍!”
“……”
“白夜对自己口口声声最爱的女人都下得去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变成了怪物,你说,他狠还是我狠?”
“……”
“当年你能将自己的丈夫白承恩杀掉,害得我不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我就毁了你的儿子,让他变成你最唾弃的人,这种滋味,向晚你一定要记住,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
向晚的眼泪簌簌而落,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只觉得里面绞痛难忍。
既羞愧自己杀害自己丈夫的事情被孩子们知道,又心疼起那个自己还没有见过面的孙女。
白芷想到自己惨死的父亲,想到那个和自己坐在山崖上满眼孤寂和期待的孩子,心也跟着痛了,可是在白夜要冲过去杀人的时候拉住了白夜的手臂。
申屠拓看着白夜,癫狂的笑意竟慢慢平复了下来,想到什么,连忙满脸得意的炫耀。
“那小东西和她妈妈一样的蠢!她妈妈为了保护那个害得她惨兮兮的你的母亲,差点把命丢掉,而那小东西太想见自己的父亲,竟然叫了我好多天的爸爸,还傻乎乎地将自己的血奉献出来,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白夜瞳孔锁紧,心脏像是被人打了重重的一拳,手臂上青筋暴露,呼吸再也不能平复,就连整个身体都激动的颤抖。
五年间,佳佳在当初接受人体实验时承受的痛苦的模样,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他记忆深处最痛苦的回忆。
他不曾想到,原来还有更痛苦的事情等待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