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弃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潇洒如清风一笑,“多谢姚大人,至今还要为我燕某说话。只是如今我已是众口作舌,实在不该连累姚家。”
姚万山眼底闪过一抹阴鹜,但此时他又发作不得。
“皇上,燕弃麟占据殇阳意图谋逆一事还需要仔细审查,这兵权”
董瑞却冷道:“殇阳百姓血书上表,难道还有假不成?姚大人想要包庇神英侯府,也是同罪!”
姚万山脸色难看,这董瑞今儿是疯了不成,竟然死死咬住不松口,看来这兵权定会旁落了。
燕弃麟长舒一口气,脸上的郁闷之色已经尽数消失,转而替代的还是他一贯有的高傲与不屑。
“我自解兵权并非是为了自证清白,而是为了皇上保护的殇阳百姓,不再因生活在我的管辖下而担惊受怕。仅此而已,若董太师一意要为难于我,那燕某只好全盘接下了。”
董瑞突然身上一抖,燕弃麟的眼神若刀子一般落在他身上,竟有种被深深窥探的感觉。
“此事还需再查,大理寺卿何在?”
堂下行出一人,“臣在。”
皇上眉头紧皱冷声道:“柳爱卿,朕命你即刻前往殇阳,彻查此事,查清楚神英侯在殇阳到底如何行事,定要查明真相,不可有误!”
大理寺卿柳尚德接旨,此人倒是刚正不阿,煜世刚登基时便是此人一直在主持大局,多经管朝中事物,得心应手。
煜世信任其人品,将此事交给柳尚德去做,也足以见得对这件事的上心。
董瑞似有不满,但他频频看向一旁的石沥,似乎在等他的意思。
石沥却始终面露微笑,邪气的看着堂上发生的一切,看似不关心却是胜券在握的模样,看的董瑞心头犹豫不定,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既然国主有了定夺,那在下便先回国,等此事调查完毕,等金兆国主的消息。”
语罢石沥竟是转身就走,惊呆了一旁的董瑞。
“这,这怎么走了?”
身后的魏观海擦了一把汗,心头有些突突。没了远宗国的把控,谁知道燕弃麟会不会临死反咬,把董瑞也一并拖下水呢?
姚万山朝他微微拱手,“臣与神英侯府素无往来,但愿以姚家上下担保,神英侯绝不是那等心存谋逆之人。”
燕弃麟却是未曾接话,之前秦如月曾说过,姚胜朝在宫中大肆行傀儡之术,搞得京中乌烟瘴气。
他也不敢保证,这是不是姚家人指使的。
姚万山也不恼怒,竟是死了心要站在燕弃麟这边。
皇上看着台下这一幕,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就在此时,石沥的身影出现在众臣面前。
“石沥,你有何证据呈上?”
石沥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信纸,那信纸不似正常纸张,看着巨大无比,隐隐透着点点斑红,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燕弃麟低着头,总觉得这一幕十分古怪,好似自己正在落入什么圈套当中。
石沥将纸张摊开,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是一张一人多高的长条宣状,而在纸张之上,竟是有密密麻麻的褐色血迹拼凑而成的,一张万人血书!
“启禀国主,此乃令国太师董大人搜集来的,殇阳城内万名百姓的联名状书,状的是,驻扎在殇阳城十余年的神英卫军,其首将,燕弃麟!”
石沥之声震彻大堂,众人皆是面面相觑惊呼出声。
燕弃麟将神英卫驻扎在千里之外的殇阳城已经有十余年,这些年中虽然黄阳屡屡挑衅,但那里确实是一个十分安定的场所所在。
正因为这些年燕弃麟占据着殇阳城将此地的隐患治理的十分不错,皇上才允许他将此处方圆百里的城池都用作神英卫的训练之处。
但万万没有想到,就在神英卫的老巢中,竟然出现了这个万人血书。
“状书上诉,燕弃麟身居要职,占城为主,压榨百姓多年,横行霸道,屡屡兵战百姓苦不堪言。而燕弃麟尽不同情百姓,与黄阳暗中苟且,串通一气。早就有了谋反之心,此乃边关要事,百姓无从插手,只好血书一张,上告朝廷。望能处置燕弃麟,收回神英卫。”
此状一出,不光是堂下众臣,就是皇上也不免吃了一惊。
若说是别的人不知燕弃麟如何,这殇阳城的百姓却是最为清楚的。
当年黄阳在殇阳城揭竿起义,战火四起民不聊生,便是燕弃麟带兵赶到,将战事彻底熄灭,这么多年也只在城外交战,从未伤及城中百姓一人。
就算是群臣众口都说燕弃麟造反,都不一定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