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她在看见自己的面容的时候那样吃惊,还直呼渎瑶名讳,若真是侍女,她应当叫王后才是。
若她与王后主仆一场,又怎么会认不出黑泽,还会结合那几个人对他们出手?
如此种种皆是说不通,如今看来只有回去找沈卿心问清楚了。
打定主意了秦如月跟黑泽离开了行宫,回到之前休憩的黑楼里。
秦如月推开沈卿心的房门,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地上还有一小滩血迹。
黑泽坐在楼下,突然见秦如月匆忙的跑下来,猛地站起身来。
“沈卿心跑了。”
黑泽眸色一深,随后重新归于平淡,像是早有预感一般,“以她的身份,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她若想说,便不会逃跑。”
秦如月微微有点担心,“她受伤那样重,能去哪里呢。”
黑泽勾唇,嘴角笑意莫讳,“那就要问她自己了。罢了,她既走了我们也不要纠结她的身份。等越崖寻回鹭草,我们便启程回京城。”
秦如月嗯了一声,空气重新归于平静。
二人就这般互相静默着,谁也不曾开口说话,空气静的让人觉得冷,秦如月不觉缩了缩身子。
黑泽问道,“冷吗?我去烧点水,你先坐一下。”
他说着就起身,将炭火盆端到一边,换上新的黑炭。
看着黑泽忙碌的背影,秦如月长长舒了一口气,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黑泽端着热水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她的面前,目光灼灼的透露着期许,像一个期盼得到奖赏的小孩。
秦如月端着热水,手指瞬间暖和起来,垂着睫毛抿了一口,突然低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偌大的邬王宫沉落于大地之下,当年的奢华盛景已经难以再现,层层的宫殿叠峦中,雕刻着行宫深藏的诡哲幽秘。
漆黑的行宫之中依稀见到两道身影,秦如月披着黑色披风,缓缓在宫道中走动。
手中的蜡烛忽明忽暗,将四周的墙壁照的明亮不一,墙上似乎雕刻着一些古朴的图案,令人忍不住去探寻。
秦如月停下脚步,将蜡烛凑近了墙壁仔细看了起来。
墙上雕刻的似乎正是这行宫中的样子,曲水流觞歌舞升平。王座上做的应该是邬王,左手长矛右手酒杯,身上披着绣着凤凰的皇袍,表情十分得意。
在邬王左边有一美艳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旁边还站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这一幕触动了她心底的伤感,不由多看了一会。
黑泽走过来,轻轻开口,“这是父王托精工画师雕刻而成,偌大的皇宫之中,却再难见曾经的盛况。”
这语气莫名的令人悲伤,秦如月眸色低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再往前走分叉口越来越多,可有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毫无从前的踪迹可察。
“前面是母后的寝宫,你进去看看吧。”
秦如月心底一跳,心中不由又敬又畏,托着蜡烛缓缓走进渎瑶的寝宫。
寝宫中保存还算完整,奢靡的纱帐遮盖一扇床榻,空旷的宫殿中摆设着从前王后使用过的东西物件。
当年武王城被戮,并未涉及到王后寝宫,所以这里十分干净,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秦如月轻轻抚摸王后用过的床榻,长久无人使用的床铺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冰凉的触感入手,竟然令她手心变得十分灼热。
“这是怎么回事?”
黑泽走过来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灰尘太大,不要乱摸了。母后去世后父王曾一直叫人打扫这里,可惜武王城兵变以后,便在无人经管了。”
秦如月拍掉手上的灰尘,突然一阵莫名的失落。曾经鲜活的地方突然变得一片死寂,让人心头觉得压抑。
随手翻动着书案上的书,秦如月突然眼角一动,“王后秘辛?”
一本泛黄的薄薄的书册被捡起来,书上用邬国字体写着四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