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慢的换好那件红衣服,坐在镜子旁梳理着她的长发,她的手慢慢的抚摸上自己的脸,镜子里的那张脸与她相伴了这么久的时光,她还是觉得陌生,她是玄安阳又好像早不是玄安阳了。
她梳了一个以往极爱的发型,在苍白的面色上画了一个红妆,她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又不似笑着。
今夜的月夜很美,只是月色过于清凉,祁钰爵坐在书房里望着画中的人,湿了眼眶,偶有两滴泪滴落在画卷上。
他手里握着的玉佩,十分冰凉,那温度像是一条毒蛇钻进他的内心,过几日,便是安阳坠崖的日子他的情绪格外的崩溃。
忽然间喜公公慌张闯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陛下,清心宫失火了。”
他一愣,忽的一站起,手中的玉佩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两半,他望着地上的玉佩愣愣出神,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不安感,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冲破迷雾,直逼真相了。
院子里大火弥漫,院中全是嘈杂,哭天喊娘的救火之声,她坐在屋顶之上,一袭红衣在银冷色的月光下,格外的妖娆,格外冷艳,仿佛来自异界的妖物。她目光淡然的望着底下慌张救火的人,置身事外的喝着酒,脸上带着一副变态的欣赏之意。
秋日风大,火势蔓延的特别厉害,火星子随风飞扬,远水解不了近火,
他急匆匆的赶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那么慌乱的场景里,众人都在屋中寻她,叫喊着她的名号,他却一眼便看见屋顶的她,厉声询问她:“陌纤,你想干什么?快下来!”
眼见火势蔓延至快,他意欲飞上去救下她,她却扔下手里的酒,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喉间。
“陌纤,祁钰爵,我从来不是什么陌纤,我是玄安阳,是哪个被你害的家破人亡,被你逼的走投无路,怀子自杀的玄安阳。是哪个摔下悬崖容貌尽毁,为了救孩子变成陌纤的玄安阳。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你已经杀了我和孩子一次,却又硬生生的杀了我和孩子第二次。”
她每说一句,神经便狰狞一分,语气也凌厉一分。
他呆滞的站在下面,仰着头望着她,一动也不动,脑子里却炸开了锅,当年她跳崖的那一幕在他脑海里记忆犹新,那种痛楚,就是事过这么多年,还痛的撕心裂肺,他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眼中的害怕之色再也没有什么隐忍,他终于知道真相了,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见陌纤的第一面时便有种不能自拔的熟悉感,原来陌纤与安阳原本就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