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拿的两只大海蟹就这么从盘子里飞走了,哀怨地嘟起了嘴。
牧野动作利索地剥了一只鲜虾,沾了酱汁放到她盘子里。“虾可以多吃点。”
“可是我想吃螃蟹。”
“驳回申请。不许二度提交申请。”
向暖哀怨地跟他对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低头认命地吃虾去了。走出餐厅的时候,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笑嘻嘻地问牧野:“像不像怀胎四月?”
要真是怀胎四月,那就好咯。
“要不下楼去溜达几圈再去看电影?”
“可是时间已经不早了。等消食了才去看电影,到家估计都要零点过了。”
“没事。”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巧合。
向暖挽着牧野逛商场消食的时候,居然碰上了潘颂阳一家三口。
起因是潘明昊眼睛毒辣,远远地就看到了向暖,然后激动地叫:“是园长!爸爸妈妈,是园长!”
向暖几乎每天都会到幼儿园报到,也经常进教室去陪孩子们玩,潘明昊认得她并不奇怪。
叫完了,潘明昊还朝着向暖跑了过去。这样一来,潘颂阳和他妻子也只好跟了上去。
“向园长,你好。”
潘颂阳的妻子马玉凤是见过向暖的,只不过向暖对她没有印象。她是个圆脸,身材略有些偏胖,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笑起来的样子挺甜的。
“你们好。”向暖扬起柔和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潘明昊的脑袋。“老公,这个小家伙叫潘明昊,是我们幼儿园的学生,这是他的爸爸妈妈。这是我老公,牧野。”
“你好。”招架不住牧野的气场,马玉凤笑得有些僵硬。
牧野只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潘颂阳望着眼前样貌、身材、气质无一不出众的男人,心情又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他知道向暖嫁得不错,但完全没有想到,向暖的老公居然是如此出色的一个男人。而向暖站在他身边是那样温柔甜美,十足的小鸟依人,两个人看着很是般配。
马玉凤抓住儿子的手,对着向暖笑了笑。“向园长,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逛街了,再见。”
说完,她拉了一下潘颂阳的手。
“咱们走吧。”
潘颂阳这才如梦初醒,尴尬地笑了一下,跟着她走了。
“向暖,他就是那天跟你在咖啡厅见面的人?”牧野突然问。
苏家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不会让苏问心自杀一事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早就在第一时间将相关的消息给封锁了。
网上虽然有消息提到了这起自杀案件,但也只是含糊带过,对苏问心的身份还有事情的起因经过一概不知,并且很快内容就被删除了。
只是,外界被封锁了消息毫不知情,大院里的人可都是知道苏问心是为牧野寻死的,所以流言蜚语还是传了开来。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得罪牧家,但也防不住人家在背地里说三道四,歪曲事实。
牧野跟苏问心从来没有什么暧昧,大院里的人难道不知道吗?他们当然知道,可许多人更乐得满足自己内心的阴暗,反正损失的又不是他们的名声。
流言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每经过一张嘴都会变一个样,到最后会变得面目全非、无比可怕。
那些人传得有板有眼,仿佛亲眼目睹了牧野怎样玩弄苏问心的感情,怎样致使苏问心伤心欲绝一跃而下。他们甚至把苏问心上一段婚姻失败的原因也归结为牧野跟苏问心不清白,被苏问心的前夫发现了奸-情,这才有了苏问心被踹得流产并且离了婚的事情……
在传流言蜚语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是编故事的好手,并且永远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编不出的情节。
玩弄感情算不上多么严重的罪名,但也足以抹黑一个人。一夜之间,牧野好像从大院里人人夸赞的对象变成了一个品行卑劣的恶棍。
对此,牧野倒是挺看得开。他在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在生死面前尚且要做到面不改色,何况是这么一点流言蜚语。在跟苏问心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揪错的地方,他们也就能在嘴巴上找点痛快,那就满足他们那点阴暗且卑微的嗜好好了。
相比之下,向暖和罗筱柔却被气得差点儿吃不下饭。偏偏那些人不会当着她们的面说什么,她们就算是想化身为泼妇扑上去撕了那帮长舌妇的嘴也找不到理由,只能在心里憋得都要炸裂了。
罗筱柔更是急得上了火,嘴巴里都长出燎泡来,喝水都疼。
牧高峰见了不由得无奈摇头,安慰道:“你啊,都这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么点小事,至于急成这样吗?”
“他们要是编排我,你看我急不急?可他们居然把我儿子说成这样,我没冲出去跟他们拼命就不错了,还不许我上火啊?”
牧高峰也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只劝了这一句,将手里的药递给她。“快把药给吃了,小心明天连嘴都张不开。”
罗筱柔乖乖地把药给吃了,又喝了几口水来冲散口中的药味,然后靠在丈夫身上,皱着眉头继续叹气。
牧高峰正想着怎么让她高兴点,就听到屋外传来果果响亮的一嗓子,好像大旱天里当头浇下来的及时雨。
“奶奶!奶奶,我回来啦!”
罗筱柔顿时精神一振,腰杆子也挺直了。
果果自己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张妈。
“奶奶!”
“哎哟,我的宝贝儿回来啦。快过来,让奶奶亲一口。”
果果立马扑进罗筱柔怀里,仰起脸让她亲了一口,又甜甜地喊了一句:“奶奶,我爱你!”
罗筱柔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什么烦心事都给忘了,连嘴里的燎泡似乎都不疼了。“向暖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宝贝,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就算有人天天戳着我的背脊骂我也不在乎。”
“奶奶,妈妈生什么小宝贝啊?”
听果果这么问,牧高峰立马皱了一下眉头。这要是传到向暖的耳朵里,还以为他们是在变相地给她施加压力,这可不好。
罗筱柔注意到丈夫的反应,也明白他在想什么,赶紧就转移了话题。等果果跑到一旁去捣鼓玩具了,她才小声说:“这可不能怪我。家里就果果这么一个小家伙,未免孤单了点,我想多个孩子又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