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少安和赵雪梅还是要走,眼看一笔到手的生意就要黄掉,周老四气得咬牙切齿,低声骂道:“都怪那个不得好死的!”
李少安耳尖,听到了周老四小声的谩骂,回头问道:“周大哥,你刚才说谁呢?”
周老四赶紧解释:“老板,我不是说你们呢,骂的是我们村里那帮大户!”
“噢?这是怎么回事?”李少安眉毛一挑。
周老四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事告诉你们也无妨。”于是将这其中的缘由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红岩村一直以来都有烧炭的传统,每年冬天家家户户都靠烧炭能够赚一笔钱。
然而今年,气温比以往都低,眼看天气越来越寒冷,不少红岩村的大户动了歪心思,觉得按照原来的价格卖炭赚得太少,所以联合起来把价格抬高,全村上下所有卖木炭的,谁都不允许私自底价售卖。
这一举措看似能让自己的收益提升,然而真正涨价以后,村民们都傻眼了,外面那些来村里买木炭的都不来了,一袋袋烧好的木炭只能放在家里积灰。
难得有人进村来买木炭,都像是李少安这样被高价给吓跑。
于是双方就这么僵着,红岩村的村民不肯便宜出售,外面的人自然也就不会进村来买木炭。
“周大哥,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不你就便宜些卖给我?”
“我也想把炭卖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私自降价卖你了,以后我在村里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李少安气愤道:“这是什么道理!哪有不准人卖东西的!”
周老四无奈道:“你是外面的人,不懂我们村的情况,那些大户联合起来,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哪有说话的权利。”
“那陈岩石你认识吗?”李少安问道。
周老四气得毛都要竖起来,大骂:“日他屋里娘的,就是这个陈岩石,就是他带头联合村里的大户一起涨价,捂着手里的炭谁都不准卖。”
周老四看上去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儿子和他一样,看上去也是那种老老实实的小孩。
听到李少安说要先谈价格,周老四没有多想,于是先和李少安谈起了炭价。
“周大哥,我也没买多少,就一千斤,不知道你这儿价格怎么样?”
“一毛五一斤。”
“这么贵?”
李少安不禁皱起了眉头,在来之前对当下的木炭价格也有所了解,基本上都是一毛二一斤,到了这里竟然要一毛五。
一千斤木炭大约要装十二个满满地蛇皮袋,刚好能把三轮车堆满,按一毛五来算,一车就要一百五十块,比在别的地方买要贵上三十块。
这还只是一三轮车的钱,要是数量再大点,上万斤,那就要多花好几百块钱。
难怪赵雪梅一定要和那个陈岩石争下去的,这么大的损失,换了谁也不能接受。
周老四热心道:“老板,咱们现在就去看炭,只要您点头,我就把炭给你抗到车上去。”
李少安摇了摇头,说道:“不买了,这价钱太贵,比别的村贵了太多,不买了,不买了。”
说罢,李少安拉着赵雪梅就要推门而去,周老四见状忙追上来,劝道:“老板,价钱的事情好商量,先别急着走。”
“周大哥,不是我说你,你木炭卖这么贵,一袋炭就要比别人贵出三块钱,换了谁都买不起。”
“唉……”
周老四捶胸顿足,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眼看着有金主上门,想着能够把家里的木炭卖掉换些钱过年,然而这价格又确实太高,吓跑了金主。
这大冷天的,再过个把月就要过年,谁不想多点钱在手边过年呢,奈何这价格不光让李少安无奈,也让周老四深感无奈。
李少安的目光落到了火炉旁的小男孩身上,见他身上穿着一套破旧的大号衣服,脚上是一双大人脚掌的黄布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