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李少安也是大为不解,心说黄云龙在村里这么多年,盘根错节,一直霸占着村长的位置,没人能动得了他,好日子到头是什么意思。
“铁山湾的上一任村支书和黄云龙之间闹矛盾,黄云龙在村里有点势力,和那些大户走得更近,这样一来大家都听黄云龙的,导致在权力上架空了村支书。”
“这事我多少知道点,后来那个村支书调走了,上面委派的村支书一直迟迟未到。”
“这下到了,前两天刚走马上任。”赵雪梅说道:“我听说那个新来的村支书是主动要求调任到铁山湾来的,而且手腕十分了得。”
“咱们村有了新村支书,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李少安没听谁说起过,要不是赵雪梅跟他讲,他也全然不知。
赵雪梅说道:“新来的村支书很低调,来的那天还在村支部组织召开了一场动员大会,给村里的干部打预防针,看其架势应该是要大干一场,一心要出政绩的。”
和赵雪梅的一席谈话,让李少安突然觉得一个小小的铁山湾居然也能有这么多的沟沟道道,还真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时间不早了,李少安不敢久待,和赵雪梅作别,出门离去。
赵雪梅虽然不舍李少安,但也知道待得太久不安全,怕被婆婆看到。一直送李少安到门口,直到看到李少安的身影消失,这才转身进屋。
回到屋子,赵雪梅把桌上收拾一通,头脑有些晕晕乎乎,便想着早点回房休息。
“咚咚咚!”
就在赵雪梅踏上楼梯,想要回到二楼卧室的时候,门响了。
这个时候还有人敲门,赵雪梅第一反应是李少安折回来了?难不成是落下了什么东西。但转念一想不太可能,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没发现有李少安有落东西。
但若不是李少安,那门外之人还能有谁呢?
赵雪梅口中所说的雪峰金矿就在离铁山湾大概一百多里开外的大山区,那边在行政区域划分上属于另外一个市,只是刚好边界和铁山湾相接。
雪峰那边也是个山村,以前那真叫一个穷得叮当响,铁山湾跟它比起来那绝对算富裕村了。
后来省里头派地质专家来考察,在雪峰那片地方发现了埋藏在地里的金矿。
光发现不行,因为矿藏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开采的,没有国家的允许那就是私矿、黑矿,非法开采是要要坐牢的。
经过地方上和省里的努力,等了几年之后,上头下来了批文,同意在雪峰成立矿区,于是这个真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一下子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了全市最富裕的村。
黄金这东西那可不是一般的值钱,雪峰有了黄金,影响力也在逐渐扩大,周边市的村镇就有不少人跑去那边当矿工捞收入。
铁山湾就有不少村民跑到雪峰谋生活,比如钱小琳她老爹钱大宝,就是在雪峰金矿上班。
当矿工平时要下矿洞,开矿又是个危险活,所以工资收入比种田高不少。
慢慢的,铁山湾里的村民就分成了两个主要的派系,一派是去雪峰金矿那边的一拨人,而另外一派就是留守在村子里继续种地的大部分人。
在金矿上班,收入高,月月领工资,年底有分红,这一小部分先去的人有了钱以后,开始在雪峰安家,有的则是把房子买在了外面镇上或者是县城里。
总之这批靠着金矿发家的人几乎都已经不住在村里,但是祖宅田地户籍还留在铁山湾,怎么说都还算是铁山湾的人,按人头照样能领到每年村里几个小厂子的红利。
而留守在村里种地的大部分人,物资生活要相对贫困许多,其中靠着种地搞得最好的几户人家之中就有王长贵他们一家。
种地的怎么搞得过挖矿的,一克黄金多少钱,一斤米才多少钱,这两派不同的人就形成了铁山湾独有的贫富差距的现状。
就拿前年村里修路来说,那些留守在村里种地的户头,哪家不想把这路修通修好,奈何那些已经移居大山外面的人家不想掏这个钱。
像王长贵他们这帮人就不服气了,凭什么这帮搞金矿的修路不出钱,年底村里锯木厂、林场、鱼塘分红的时候又能跑回来领钱,最后两边不欢而散,修路的事情就这样搁置。
听赵雪梅事无巨细的讲完,李少安恍然大悟,亏得自己还是从小在铁山湾长大的,对村子里的了解竟然不如一个才来村里不到两年的赵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