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屋出来的六郎见她叹气的模样,安静的陪她站了一会儿,继而开口问:“一会儿……我还在屋里?”
昨儿两人共处一床是意外,禾麦后来的表现足以说明这一点。
可两人毕竟还是羞涩不好意思的,所以今儿六郎还是得问问禾麦的意思才行。
禾麦脸红了红,故作不在意转头回屋,一面道:“在屋里!那样的女人,我怕她脏了我的炕!”
好在今儿禾麦有所准备,从铜皮箱子里扯出两件秋冬穿的夹袄,拼在了一起,冲六郎笑笑道:“今晚你就别和我抢了,这两件袄子我盖着足够了。”
六郎见她坚持,只好同意,又从箱子里扯出一件衣裳来,简单的叠了叠卷成个布枕头,放在自己睡的位置。
熄了灯,两人在炕上望着灰暗的屋顶,两双漆黑而明亮的眸子都在眨啊眨。
他们的距离贴切的似乎连眨眼的声音都听得见。
窗外是温柔平静的夜晚,屋里,是静谧幽宁的气氛。
禾麦静静躺了一会儿,幽幽想,这样躺着,倒是觉得屋里越来越热,怕是难以入睡了。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杨六郎。
“明天,我还是问徐姜要两块板子,睡在地上吧。”六郎的声音响起来。
“其实今天就这么打算来着,结果忙昏了头。”他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禾麦的身子动了动,“也、也好!”
杨六郎含糊的应了一声,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轻鼾。
他怕是累坏了。禾麦暗暗想。
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在托杨六郎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