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麦瞧她倔强的样子,就像个在耍脾气的小孩子,笑道:“可这又不是咱们能决定的了的。你放心罢,陆叔那么疼你,一定会给你选个好人家的。”
她说到这,心里倒是一空——若林长军在,会准许自己被许配给杨六郎吗?
山草叹了口气,“你当我爹为了什么才要把我嫁出去?是为了我哥的束脩呢!把我嫁出去,能得些聘礼,我哥的束脩可不就有着落了?”
禾麦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来前几天的饭桌上,陆长鸣的确说过这话。
来年山木就要到清河镇的书院去念书,那儿的束脩不比清芦村的,束脩翻了倍的往上涨,小青村的一般人家拿的出束脩,怕是要一家全年都吃不饱饭。
若嫁出去一个女儿,少一张吃饭的嘴,又能得些聘礼,可不真就是一举两得?
禾麦想通了这一点,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无论什么样的人家,多疼爱自己的女儿,到了婚事面前,一切也都要听从父母,以他们的思量为准!
禾麦想到这儿,安慰的话便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倒是窗外的秦氏听到她们的对话,温声对山草道:“山草,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嫁人的年龄。你看看咱们村田二家的丫头,比你还小两岁,现在还不是孩子都生了?你爹想来是舍不得你这心头肉,说要给你踅摸人家,且等着罢!怕是一时半会儿都看不上那些人家的!”
秦氏这么说,山草也也觉得是了。
“林奶奶,您还真说对了。我爹说了,不求男方家多有钱,只要人好,对我好就成!”她歪了歪头,又补充道:“我爹虽然说男方不用多有钱,但聘礼也不能太寒酸!”
秦氏闻言笑道:“那可不!这闺女拉扯大,花费不说,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咋不心疼?你爹娘不是势力的人,要求他们聘礼,那不为别的,那是在看男方的诚意!若真想娶媳妇,连些诚意都拿不出来,往后你可不是要跟他们吃苦的?”
秦氏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一脸懵懂的山草恍然大悟。
山草正叽叽喳喳和秦氏说话的功夫,禾麦倒是想到了杨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