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红娘显得有些麻木,“可是,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是天才,但也是一个没有诞生伴生蛊的废柴。到最后,我不得不与最厌恶的人族接触,产生了依赖,甚至……与人族双修!”
沈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原来你是如此痛恨人族,心怀仇恨,一味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其实很痛苦吧?”
红娘扭过头去,低语道:“其实我是明白的,妖族和人族一样,有好有坏,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可恶。比如谢真,他心地善良,萤纸姐姐和他情投意合,很般配。你也是……值得交往的人,但我心中有根刺,始终排斥人族。”
说着说着,泪水无声夺眶而出,红娘哭了,哭着道:“我记得我爹,他很高大,总是把我举得高高的,还有我娘,她很美,每次笑起来,地上的鲜花便会盛开,他们从来没有害过人,都是吃素的。我哥哥……”
沈炼静静聆听。
不知过去多久,红娘似乎讲累了,哭够了,趴在他的腿上睡了过去。
沈炼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渐渐合眼睡去。
天明时分,红娘悠悠转醒,环顾一看,发现自己趴在身上,像是个孩子般搂抱着他,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连忙爬了起来。
沈炼惊醒,缓缓坐了起来,突然咦了声,惊道:“嫁衣蛊,进化了!”
红娘连忙去感知,果不其然,嫁衣蛊进化到了黄金十级,这让她吃惊不已,忙不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道:“你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吧?”
沈炼翻了个白眼,想了想,道:“我想,嫁衣蛊迟迟没有进化,问题出在你的身上。”
“我?”红娘不乐意了,怎么就成了我的问题?
沈炼认真地道:“你有心结,始终对我心怀芥蒂,直到昨晚大哭了一场才解开。”
红娘:“……”
在她凝思之际,沈炼却是已然振奋起来,嫁衣蛊终于进化到了黄金十级,接下来只要扩建嫁衣神教,积蓄无尽的嫁衣真元,便能够冲击传奇境界,长寿长生将不再是白日梦。
“得找个人来试试。”沈炼深吸口气,从床上下来,略显激动地道:“你别走,我去带几个人过来。”
红娘回过神来,淡淡应了声:“好。”
沈炼一闪离开无伤客栈。
红娘怔住片刻,嘀咕道:“谁打开心结了,我才没有喜欢你呢。”
欢迎你!
?气氛太过暧昧……
这让红娘情可以堪,顿了下,嗔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还有,就算我们做了,就一定能让嫁衣蛊进化么?也许……关键不在于我们做了没有,而是我们之间有没有真爱,一夜情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真爱?”
沈炼身子向后,靠着床头上,面露沉思。
见状,红娘缓缓地道:“嫁衣蛊如夫妻,如知己,亲密无间,而你我的关系,远没有达到这种程度,我甚至不如你的婢女更了解你。
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你最喜欢做什么,你最讨厌什么,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我几乎一无所知,而你对我应该也是如此。”
说到此处,她莫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地道:“或许,你和公孙彩才是最适合嫁衣蛊的人选,我与你更像是强行扭在一起的瓜,甜不了。”
沈炼目光一闪,笑道:“在你看来,真爱就是了解彼此?实话告诉你,我对公孙彩的喜好也是几乎一无所知,我们甚至很少见面。”
红娘奇道:“那你们是怎么?”
沈炼简略地道:“我们是在患难中牵手。”
区区“患难”二字,自然无法说尽公孙彩被公孙独秀的长久迫害,更无法传达赢木鱼追杀沈炼的惊心动魄,但是,沈炼和公孙彩在患难中前行,培养出了坚韧的感情,可谓三分天定七分人为。
所谓真爱,不就是两个有着自尊自爱的人,强烈的渴望并享受彼此在一起的幸福感,并且不惜一切去维护这种幸福感的永久存在吗?
赢木鱼没有拆散他们,公孙独秀也没有,面对超乎想象的压迫,他们各自找到方法强大起来,挺了过来。
能挺过来,当然也离不开彼此的支持。
红娘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下,幽幽叹道:“也是,公孙彩舍得把王之玉璧送给你,而你明明可以依赖北幽宫左右护法避祸,却毅然选择亡命天涯,不去拖累公孙彩。行动才是真爱的最好证明,胜过说一万次我爱你。比起患难与共,那些喜欢吃什么玩什么,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细枝末节。”
沈炼一脸温温的笑意,道:“每个人对真爱的理解都不同,如果你想了解我,随便问,能告诉你的,我知无不言。”
红娘似乎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还真想和我培养感情呀,不怕伤了公孙彩的心?”
沈炼想了想,认真地回道:“我早就决定了,此生定要繁花似锦不可一世,不求爱的天长地久,但求爱的轰轰烈烈。”
顿了下,“你可以说我虚情假意,虚伪善变,三心二意,其实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真爱到底是什么,该是什么样子,就如同我无法分辨出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样,很多东西模糊不清,黑白不分。
我见过许许多多的情人海誓山盟,一开始爱的要死要活的,甜甜蜜蜜的,羡煞旁人,可到最后不也是草草收场了么?